淮都西淮城,淮王宫。
车宰国看着殿中站着的十几位将军就来气,前方战乱将士生死未知,他们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车宰国不禁气得脸色发青,一是气秦国,每年淮国都会派使臣出使秦国,送去大量珍宝财务,淮国也买通了不少秦国大臣,就算没有组织秦国出兵,但至少要来通风报信吧。二是气自己的胞弟车靖,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己让他去监视白千皇,关键时刻也要帮白千皇打打下手吧,毕竟是自己的家业,没想到,他领十几位将军出逃,现在还神志不清地在说什么三千兵马,车宰国真的就担心军心不稳,丢了陵城,使淮国北方门户大开,到时候,秦军南下,汉军西征,淮国可就有灭国之危。
“召太医!”车宰国喊道,几个宦官闻讯把正在给车靖医治的太医找来,太医跪下,“大王,有何吩咐。”车宰国踱了几步,“车靖怎么样了?”
“监军大人神识已经恢复清楚了,大王可召他前来问话。”
车靖一听到兄长召他,便一路小跑到王殿,见到车宰国,跪下参见,“参见王兄。”
车宰国眼睛瞧了瞧他,“前方战事如何?”
“啊?我也不大清楚,秦军攻城的时候我酒刚醒,几个将军把我叫醒让我突围。”车靖胡扯道,车宰国看着十几位将军一脸无奈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罢了,你没事就好。”车宰国好像在安慰车靖。
没想到车靖这时却来了精神,以为王兄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得意地说道:“王兄呀,我刚醒的时候以为秦军已经攻进来了,当时就想跑啊,十几位小将军都拦不住我啊,幸好我聪明,和军队中的大小将士喝酒喝出了感情,平时也没少和他们赌钱,要不然还真不好领这三千骑兵回来搬救兵,对了,出城时我还让传令兵去通告白将军一声,想必他一定会坚守到援军来临的。”
车宰国的怒火在胸膛中翻滚,眼睛红透了,眼角睁得开裂开,他最后听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饶是大王的威仪也扭曲了,他憎恨地看了看车靖,怒极反笑,手指着他,“你,你,你做得好。”
突然车宰国抽出腰间系的王剑,吼道:“孤杀了你!”
车宰国跑过去就要去砍车靖,几个宦官还有将军见形势不对,忙拦着大王,“大王,不可,不可啊!”
“滚开!”车宰国一脚踢开抱着自己的宦官,可耐不住人多,车靖还是没杀成,车宰国坐在王椅上捶胸顿足,这场面倒是把车靖吓坏了,“王兄,王兄,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车靖跪着磕头,头都快磕破了,车宰国嘶吼着,“让他滚,孤不想再见到他。”车靖忙跑了出去,途中还摔了几跤,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亲兄长要杀他,要不是那十几位将军拦着,光凭那几个宦官,自己早就是剑下亡魂了,看来那些将军还是忠于自己的。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车宰国气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同样的血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这时,宦官又赶来,跪下禀报道:“大王,白将军重伤昏迷,陵城守军弃城突围,他们就快到城门外了。”
“什么?”车宰国道,“宣百官随我出城迎接!”
西淮城外,淮国的大小官吏正在迎接着归来的陵城淮军,半个时辰后,陵城淮军临近西淮城。
“参加大王!”全军低声嘶吼着,车宰国从王撵上走了下来,“众将士辛苦了,陵城之失,过错不在于你们。”车宰国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白将军呢?”众人指向一辆马车,两匹马拉着,青色帐帘子,不像是里面坐着一城之主。
车宰国打开帐帘,只见白千皇全身缠绕着白布,尽管层层包裹,但好像还有血正在溢出,尽管昏迷,他手中仍紧紧握着白羽剑,车宰国想到自己的胞弟像没事人一样正安坐在王宫中,不免有些愧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把王宫中所有的太医都召集过来,不惜一切代价治好白将军!”车宰国望向北方,他何不想立即整顿兵马夺回陵城,只是淮军又如何是秦军的对手。
三日有余。
太医喜滋滋地跑向淮王宫,“启禀大王,白将军他苏醒了。”车宰国赶忙抛下手中奏折跑去看望。白千皇正在床上躺着,脸终究是恢复了些血色。
“千皇,千皇,你可让孤好是担心,足足三天夜不沾枕,幸亏没事了,要不然孤得伤心好久。”车宰国握着白千皇的手,白千皇一见淮王嘴里像是有说不出的苦痛,“大王,末将无能,没能守住陵城,陵城丢了,让淮国北方门户大开,实在对不住大王!”白千皇哽咽道,“末将真没想到公孙献竟然如此邪门,末将该死,这奇耻大辱,末将该死,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开,大王,大王啊!”说着说着,戎马一生的白千皇竟抱头痛哭起来,悲楚的声音让任何人都忍不住流泪。
车宰国别过脸去,双手握得紧紧的,“千皇,你可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烧我的心啊,你可知孤现在如万箭穿心,孤对不住你,不该派车靖前去监军,孤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