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就不敢给我说说怎么处置庞聪聪的么?纪检委也又不敢说话的时候了?”施恩看到柯贡禹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自己抓到了柯贡禹的软肋,他没有收敛的意思,更没有见好就收的认知,而是试图“乘胜追击”。
对面的毕竟是同志,而且是一位省长。柯贡禹很清楚如果自己任由施恩这么表现下去,甚至稍加挑逗,接下来的的记录送到韦泽手上,韦泽只怕就能把施恩给免职。即便是不把这些交到韦泽那里而是交给总理毕庆山,一个停止反省也跑不掉。部队里面数次清洗的时候可没少出这等事。政法委,以及全国肃清反革命以及反怠工委员会,内部都有过这样的过程。如果连委屈都受不了,就不用在这两个部门干了。玩弄这种手段,对于政法委来说太稀松平常。
但是柯贡禹不愿意这么做,施恩毕竟是一位省长。因为小事而搞掉一位省长,政法委将承担可怕的压力。所以柯贡禹不得不稍微软化一点,他问道:“你觉得庞聪聪同志要受到什么处分?”
施恩脸上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处置庞聪聪”的嘲讽表情,他冷笑着说道:“你是要我说实话还是说瞎话?”
“有啥实话就说呗!”柯贡禹答道。说完这话之后,他心中大为懊悔,自己怎么把对付刺头的话就这么直接蹦出来了。虽然理性在不断提醒柯贡禹不要激化矛盾,但是习惯的力量太大了,就在柯贡禹的理性占据了他绝大部分注意力的时候,习惯成自然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柯贡禹心想,怪不得都督反复说,要谨言慎行,三思之后再开口。
当然,反思甚至是自我批评一码事,柯贡禹没有继续遗憾下去。在教导旅,在之后的很多工作中,他犯过比这严重的多的错误。若是一味的懊悔,柯贡禹可以用自杀寻求解脱。
“你要是让我说实话,我就实话实说。把庞聪聪这个省长给撸了!一个娘们能干出什么像样的事情,都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男女平等。下面的人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懒,怎么捞。建人大让他们和咱们唱对台戏么?都督这是糊涂了么?”施恩声音响亮干脆,真的是直抒胸臆。
在这之后,甚至不用柯贡禹有什么“引导”,施恩把韦泽的政策痛痛快快的给骂了一番,记录员们手上刷刷点点,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
当天傍晚,常委们坐在办公室,秘书朗读着施恩的原话。一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毕庆山站起身想说话,韦泽冲他摆摆手,“把这些听完,半路插话只能让大家没能听完施恩同志的意思,断章取义的危害比多花点时间去听完要大多了。”
此类的胡话常委们可是没有少听,听完听不完已经没有分别。核心要点就是一句话“我没错!”大家的经验很准确,施恩的做法的确就是如此。既然施恩自认自己正确,错误的人就是韦泽了。从男女平等这个光复党的基本理念,到很多现行的政策制度,施恩痛痛快快的一通狂批。
见到韦泽听的认真,对施恩毫不在乎的人很不解韦泽面对这样激烈的批评为何没有一丝怒意。对施恩很在乎的人则是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韦泽这是准备怎么样严惩施恩呢?
秘书念完了这些东西,韦泽长长的舒了口气,大家屏息凝神的看着韦泽,等着从他嘴里发出最后的判决。
“施恩同志是个省长,处置他会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韦泽平静的说道。
所有与会者当然认同这个看法,省长在新政府里面是排名前100号的大人物,处置省长当然会有重大的政治影响。
“在座的诸位同志都是政治局成员,政治局看名字就是一个高度讲政治的部门。这件事到了政治局来讲,我们就得有高度的政治性。政治性是不讲人情的,不能因为我喜欢或者不喜欢施恩同志,就让这种个人情绪在里面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们就事论事,这点大家同意么?”韦泽盯着常委们说道。
“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置施恩同志?”毕庆山毕竟是国务院总理,他此时必须来问这个话。
韦泽对这话很不爽,但是他耐着性子说道:“从个人讲,把施恩同志看成一个单纯的个人,我没有想处置他的意思。一个个人有什么好处置的?把他看成一个个人的话,我当他喝多了胡咧咧,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没等同志们松口气,韦泽加重了语气,“但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一个湖北省省长,一个光复党党员,一个光复党全国代表会议的代表。一个湖北省省长,一个光复党党员,一个光复党全国代表会议的代表说出这种话,我们应该怎么处置!这个区别你们明白么?”
听到韦泽不想处置施恩个人,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不过听到韦泽立于党和政府的角度来提出对一个党员,公务人员的态度时,大家都不敢再说话。
韦泽看着一众人为难的神色,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提出意见的好时候,他大声说道:“我布置一个题目,今天与会的同志回家之后写一篇说明文,内容就是讨论一个普通人,一个湖北省省长,一个光复党党员,一个光复党全国代表会议的代表,这四个身份之间的相同点与不同点。他们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有什么不同!好吧,散会!”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