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选择在院中敲锣,侍女直接敲响了他们的门:“几位,宴已设下,可以去了。”几人各怀心思地跟着侍女走进了花园,视线不免被周身环境吸引住。
这花园呈现一个“中”字型,一条小径通往院中的亭子,而具体这条小径要延伸到哪儿,在花海中并不能看清。围绕着亭子的花海也很特别,每朵花都是牧不晚在梦中见到的金花模样,只不过花茎之上都有五朵花,赤橙黄蓝紫五色。这么多花簇拥在一起,放眼望去倒是让人觉得眼花缭乱、难以适应。
待走到院中几人才发现,姜老爷早已等候在此,坐在主位上眯眼闻着风中的花香,圆桌旁摆放着四把空椅子,明显是等他们落座的。按理说宴会当家主母是必须出席的,自从姜老爷醒后,夫人却迟迟不见踪影,一时让牧不晚又惊又疑,规矩地行了一礼后坐下,准备探探口风。
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姜老爷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些酒,举杯道:“夫人之前为了我,忧劳成疾,现下正在屋中躺着,不便见客,恰好她一向不爱来这花园,我自然要许了她,还望各位海涵啊哈哈哈。”
牧不晚盯着他倒酒的动作,脓血一般的酒浆从壶中倾出,将落不落地挂着壁,实在是恶心至极。可正是这酒浆,散发着一股难于言喻的香气,引诱人去品尝。若不是自控力强,他甚至想现在就举杯来一口。
虽然对鹿呦呦的来历有诸多揣测,见她准备举杯迎上姜老爷的礼数,他还是在桌下用手碰了碰她的腿侧,以眼神示意她不要饮用。这一提醒,她瞬间从酒香的迷惑中被惊醒,放下了拿起酒杯的手低下头一言不发。而另一边凌绝和卢佳月应该也被接力提醒了,眼中恢复了清醒之色。
牧不晚清了清喉咙,推脱他们四人都喝不了酒,拱了拱手表达一番对姜府的感激之情,就将这危险东西躲过了。诡计被识破的姜老爷也不恼,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道:“各位,作为感谢,我将要送出一个通关秘宝,如今正在我手上,可现下也就只有一个,你们有四人,到底该给谁呢?”
这东西一出,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振奋。npc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掏出了通关秘宝,这代表了有一个人可以很幸运地不用再继续下面的解密项目,直接就逃出生天了,但14的概率要怎么算,莫不是想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去抢?
果然狡猾的男人双手一摊,状似无辜地问道:“你们好好想想,我这秘宝到底该落到谁的手上呢?”
这话一出,没有预想中吵嚷着邀功抢钥匙的情节,牧不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其他三人,见他们都只安静地别过眼神,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过卢佳月抿嘴沮丧的表情倒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原本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姜老爷也有些意外,旋即又自说自话起来:“是了,各位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自然舍不下颜面做出抛弃队友独活的举动。不若如此,我们来公平竞争,我将这秘宝放在花海中,谁第一个找到,那么我将兑现承诺,奉上珍宝若干送他回乡,如何?”
未待他们答复,牧不晚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桌、椅、小亭一应消失,只余下漫天无际的五色花。揉了揉被晃得发晕的眼,他无奈叹了口气,在这么密集的花丛中找到那把小钥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姜老爷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队友反目撕破脸皮罢了,一计不成就想把他们困在花海中,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怪东西。
抬眼看了看天,明明来时吃的是午饭,此时晚霞却已经在天上高高挂起。牧不晚稍作忖度就决心先找到队友再说,选定了一个方向,他抚开挡路的花朵就准备往前走,突然感觉手上粘粘的,摊开掌心一看,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黏得尽是姜老爷午时喝的那种酒。
顺着来时的方向看去,刚刚抚开的那株花已经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根花茎光秃秃立着,顶部不断涌出脓血一样的东西。之前在餐桌上没有能仔细看看这物什,现下倒是个好机会,他干脆退回去一把扯下花茎,瞬间一股黏液迸发出来,若不是动作敏捷,这东西怕是要涌进他的眼睛里。
满手的脏东西在夕阳的映照下特征更加明显。黄绿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铁锈味,里面混杂着些游动着的细长白色生物,不过银针粗细,看着有些像寄生虫,手指用力将这些虫子碾碎后,液体的颜色会逐渐变红,透出脓血的特征,同时尸体部分也会凝出蛋清的质地,散发惑人心神的香气。
花茎离了本体很快就枯了,蔫蔫的黄绿色将烂不烂地在牧不晚手心躺着,他往下面看了看,回忆拔起花茎时地下传来的巨大阻力,此时那块地已经空了一小块,好似少年人脸上的青春痘,将里面的物什挤得七七八八,最终也只留个半深不浅的洞口诉说着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