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下雪了。”香珠有心劝顾昕回殿内去，外头风越来越紧，雪沫子打在檐瓦上一片沙沙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青石砖地上就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白：“娘娘，这天气不好，皇上晚也不知还能不能过来了。”</p>
“多半会在勤政殿歇下吧。”</p>
“天儿冷，晚膳要不要让膳房送个羊肉汤？”香珠笑着说：“上回郝院判还说，羊肉的好处多着呢，还有，膳房说今天有虾，不知道娘娘还要不要吃上次那个翡翠虾球？”</p>
顾昕回过神来：“要，让他们做两份，送一份到勤政殿去，皇上也挺喜欢的。”</p>
顾昕一个人用膳，她瞧瞧自己面前的一大桌子菜，再看一眼那个空着的位置，觉得这侧殿怎么显得比平时空旷了许多，连筷子碰着碗沿时候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响亮。</p>
香珠立在一旁，瞧着娘娘不大有兴致，挽起袖子替娘娘盛汤：“娘娘快尝尝，据说这羊不是咱们京城本地的羊，肉质细嫩，一点膻味儿也没有。”</p>
羊肉汤确实炖得好，不膻，也不肥腻，浅白的汤上面撒了翠绿的碎葱花，看着确实很诱人。</p>
汤很热，一碗汤喝下去，顾昕脖子后面都冒汗了。</p>
“这个豆腐很好，娘娘尝尝。”</p>
“娘娘吃个虾球。”</p>
“今天的牛肉不错，香着呢。”</p>
顾昕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香珠都要把她面前的碟子给堆满了。</p>
“好了好了，我想吃什么自己挟，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且下去吃饭吧。”</p>
香珠哪里肯应：“我服侍完娘娘再去。”</p>
顾昕听外面的风雪声中似乎还有旁的动静，她侧转身朝窗子外看，只能隐隐看见外头有灯火。</p>
“娘娘，好象是……”</p>
没等香珠出去查看，门帘一掀，皇上已经迈步进来了。他披着一件灰蓝的斗篷，头发上、身上沾了点碎雪，被屋里的热气一冲，变成了亮晶晶的细小的水珠子。</p>
顾昕惊喜的站起来：“皇上怎么来了？”</p>
皇上解开斗篷，在惯常的位置上坐下：“朕看着下雪了，惦记着你，想过来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