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故意扭身子，把结果又往后藏了藏，挑衅说：“心电可是所有辅助检查里最难懂的一项，你看得懂吗？”</p>
陆霆川一个鄙夷的眼光看向她，那眼神大概在说：程鸢，你有没有脑子？</p>
为了给程鸢留了些面子，陆霆川只说：“质疑心外科医生不会看心电图，就像质疑你们学统计的不懂正态分布。”</p>
“你！”程鸢咋舌，故意阴阳怪气：“你还懂正态分布呢？”</p>
陆霆川：“我上过高中，学过高数，你说呢？”</p>
程鸢彻底无话可说，咬牙将图纸递给他。</p>
陆霆川正准备去接，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沉着脸接通：“不是说了吗，一会儿就过去。”</p>
电话那头，姚复升催促：“现在院里的领导都到了，你看看新闻，你闹了多大的事！那么多媒体盯着，我们必须立刻对你做出处置，给媒体一个回应。”</p>
“行，马上。”陆霆川烦躁地挂断电话。</p>
程鸢趁机把心电图纸收回来，说：“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吧，我把检查结果给急诊的大夫看就行。”</p>
陆霆川看了眼手机，院办那边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通知，让他过去。</p>
犹豫再三，陆霆川：“那你先回急诊病房，等我结束，去看你。”</p>
程鸢：“不用，我现在好差不多，明天就能出院，不用这么麻烦。”</p>
陆霆川不容她拒绝，坚持说：“等着，我很快回来。”</p>
陆霆川匆匆离去。</p>
程鸢愁眉不展。</p>
这才周日还没到周一，院里就因为陆霆川动手的事开了一个紧急会议。</p>
在这个信息流通如此之快的时代，陆霆川的事早已不仅限于院内传播。</p>
手机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新闻，说什么的都有。</p>
反正没一句好话，因为陆霆川是医生。</p>
还有更夸张的，竟然歪曲事实，将新闻写成医生动手打患者。</p>
程鸢是在简单送来新手机后才看到这些消息。</p>
自陆霆川离开已经好几个小时，说马上回来的人，并没有立刻回来。</p>
这种经过媒体发酵后的新闻，医院处理起来相当棘手。</p>
给陆霆川的处罚太重，会显得不公平，太轻又难以服众。</p>
况且陆霆川的情况更复杂一些，他动手时的确不是他的工作时间，但地点又在东大一院。</p>
经过几轮磋商，院里大致统一了意见，撤了他的心脏移植中心主任，扣除两个月工资。</p>
这样最容易和媒体打信息差。</p>
外界看到的是一个主任被撤职，然而在心外科，陆霆川所有职位都保留，对他的医疗工作基本不构成影响。</p>
而程鸢看到的是，陆霆川长久以来，在心脏移植中心建设上的所有努力，就像阿房宫突然遭遇的大火，付之一炬。</p>
程鸢的心又开始锥心的痛，痛到她手机都拿不住，差点儿滑下去摔在地面上。</p>
简单眼疾手快接住她，程鸢一直埋头捂着胸口，他不知所措，赶紧道歉：“对不起，程小姐，我不知道你对安眠药的反应这么剧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p>
程鸢拉住简单，皱眉忍者痛问他：“陆霆川伤了你哪里？”</p>
“背上，他下手也没多重，我皮糙肉厚，上了点药已经没事了。”</p>
程鸢努力调整呼吸，缓解疼痛：“你的道歉我接受，我也代他向你道歉，能不能……呃嘶……能不能收手，别再闹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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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也着急：“程小姐，我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也劝劝陆医生。我老板那边也不肯松口，我实在没办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