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窗棂中间射出吕嫣的身体。
“想逃?”
阿柴眼见胜利在望,哪能放过刺客,起身就要追赶。
金夕哪能允许,一把将他扯回来;紧接着,雪顿发现有人逃跑,立即触发本能,昂首挺胸冲蹿过来,扬足就要跳出窗外,金夕赶紧出手将它狠狠抱住,口中沉声告诫:
“小心有埋伏!”
只有他知道吕嫣向来独行,绝没有埋伏,而此时吕嫣的气力殆尽,只要阿柴追出去,势必会耀武扬威哈哈大笑地将女刺客给擒拿回来。
那将无法收场!
不过,此刻再不追及难探出缘由,也无法向胤禛交代,沿着窗户腾身而去。
莺儿听见内屋终于安静,惊慌失措跑进,重燃烛光,赶忙跑到凌欢面前左右察看,随后又看向病榻上的王爷,发现两人毫发无伤,长吁口气不断怕打胸脯。
“夫人?”
阿柴的直爽太过不合时宜。
“什么夫人?”
凌欢余悸未消,诧异问道。
阿柴始终盯着窗外,似乎忘记这是王爷的病居,茫然地抬手指向空荡荡院落,“瞧那刺客身影,像是金夕的夫人,”夜风微微有些凉,瞬间将他给敲醒,“不不,我说的是像,金夕的夫人不可能是刺客!”
不过,那刺客的确是个女子。
另外三人脸色各异。
莺儿半信半疑,她知道金夕这位夫人神出鬼没,不过他相信金夕,也相信阿柴。
胤禛冷静地瞧一眼众人,缓缓合上双目。
凌欢摇头,绝不相信金夕的夫人会是刺客,不过没想到打开的窗户引来不明刺客,赶紧吩咐阿茶道外面守护,马上将内屋的窗户关闭。
胤禛发觉她走回到床边,抬臂抓住她的手腕,缓缓问道:“你方才是要舍命救我吗?”
凌欢刚要撤回,感觉到胤禛的手在颤抖,只好作罢,佯作嬉笑答道:“哪里有,小女只是被吓得乱去方寸,或者是刺客临及而来的阵风将小女吹到了王爷身边。”
“哈哈!”胤禛不由得发笑,“难道乱去方寸还能拼命护住本王要害,将本王的脑袋紧紧抱在怀里吗?”
“王爷!”凌欢不敢再调闹,以免引来欺君之罪,“王爷是当朝皇子,天下万民皆当以身相护,死而无憾,何况是……是奴女。”
胤禛抬起另一只胳膊,双手握住凌欢的手,刚要说些什么,又快速放下,见到气氛稍有尴尬,缓缓坐起身子,正色问道:
“本王的病现在能否回宫?”
凌欢答道:“时疫之症已经得以控制,但是脉象仍存,也需要继续服药治疗,若是回到宫中,难免会被太医察实,所以小女还希望王爷再多停留些时日。”
“池鄂最近有无来过?”
“回王爷,前两日刚刚前来探查。”
“再来,告之本王要见他。”
“是,王爷。”
金夕越过墙栏,马上发现前方的黑影,毫不费力追赶而上,猛地阻在吕嫣面前。
万籁俱静,薄月洒光。
两个人停在原地,脚下踩着自己矮小的身影,互相对视着,吕嫣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不是在急速恢复气力就是气得发疯,她瞪足眼睛瞧着金夕,从蒙罩的黑色中射出凌厉的目光,稍许方才开口问道:
“你既然不想杀我,为何还要跟来?”
金夕没有预料到吕嫣突然问出这等话语,反问:“啥意思?”
吕嫣扯下面罩,粗出口气,脸颊顿时生出鄙夷,“哼!你故意拖延战机,阻碍同伙发招,最后将我送出房厅,以为我不晓得吗?还有,我在激战之中尚且观得分明,难道那个身负武学的狗王爷看不出来吗?你屡屡破坏我的好事,要杀,就动手,否则你绝无后路,胤禛不杀你,我迟早也要杀了你!”
“等等!”
金夕抬手阻住吕嫣的话,动作与口气仿佛见到了故友,示意自己有事要琢磨琢磨,莫要打扰。
细想,一身冷汗。
尽管自己做得很隐秘,可是完全忘记胤禛的修为不在阿柴之下,正如吕嫣所言,打斗中的女子都能窥破端倪,胤禛岂能毫无察觉?若是王爷起疑,凌欢、阿柴和莺儿恐怕会受到牵连,那么一切努力将会付之东流,急忙抬头问道:
“那怎么办?”
完全是向故交诚恳求解的语气。
似乎面前站立的不是刺客,而是他的好友,甚至真的是夫人。
“你?”吕嫣根本不相信金夕竟然询问自己,惊讶而气愤,“你好厚的脸皮!”
金夕如梦方醒,这位看上去冷峻的女子不是自己的朋友,立刻正肃脸色,以强劲的势头责问道:“你因何要暗杀四王爷?”
吕嫣冷哼一声,绕开金夕便走。
嗖!
金夕不必转身,向后倒退速行,仍然阻在她的面前,“今日你不说出缘由,休想离开!”
吕嫣打量一番金夕,淡淡答道:“除非你提着我的脑袋去见胤禛,否则你绝无什么好下场,知道了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