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被问得昏头涨脑,即使龟兹公主认为被自己糟蹋也没有这种阵势,这些人绝不会晓得塞妠之事,想到屡屡被误会,反问振作精神大喝一声:
“说!什么事?”
文真几度想开口,看来是羞于启齿,呆呆地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抚抚前胸,尽量保持和缓的口气问道:“你与宫中德妃可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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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夕答:“废话,不认识!”
德妃是皇嗣李旦的妃子,而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李旦刚刚三岁,那个时候德妃还没有出生,当然不曾会面。
“当真不相识?”上官婉儿追问。
金夕瞪眼,示意绝无谎言,若再逼问,势必发火。
上官婉儿歪头思索片刻,面色严肃地进一步斟酌而问:“那,你有没有在外面交结什么女子,但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很明显,这里关乎着女人和德妃。
金夕一怔。
女子倒有结交,不过那是龟兹公主,名字叫塞妠,而且那浑身的奇香和蓝蓝的眼睛绝非中土之人,更不是什么德妃,遂迷惑地答道:
“荒唐,岂有此事!”
两位女子发现金夕有所迟疑,似乎明白金夕在外面干了什么,上官婉儿面色突然煞白,摆摆手示意文真,自己已经不想再问,毕竟是宫中舍人,污秽之语是不能从口中发出的。
文真狠狠盯着金夕立即出马,果断地从袖口取出那个翡翠盒,咬牙问道:“你可认得这个?”
金夕又是一愣,这是从塞妠那里抢来送给文真的礼物,看来他们惶恐的事情也许与塞妠有关,但仔细想想,与塞妠在深渊山壁内绝无人察觉,眼前这三人更不会知道,高声掩饰着内心不安:
“废话,当然认识,这是我送……”
文真猛然打断金夕的话,尽管手中始终捏着翡翠宝盒,依旧喊道:
“够了,我不稀罕你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德妃也有这样的宝物,一模一样;而且,德妃几日来擦涂香粉的香气与你送来的也是一模一样,这种妆盒与香粉均不是出自东土,而且价值连城,当然是德妃赏赐给你,你却拿来骗我!”
金夕大惊失色!
他吃惊的不是什么翡翠和妆粉,而是德妃!
眼前局势非常明显,文真正在侍奉德妃,不知无意之中还是细心之下发现了德妃的翡翠盒,细察之下竟然与金夕送来的毫无分别,而且香气都是一样,但是金夕拿来的已经是他人用过之后的物件,理所当然想到了德妃;不过她不知道翡翠盒的价值,只好请求上官婉儿加以甄别,不用说上官婉儿也是惊叫连连,因为这种翡翠和香粉极其珍贵,那也就是说,只有德妃才能够拥有,而且是两个以上。
如此一来,金夕手中的翡翠盒与大半份香料必是来自德妃无疑,而且,就在金夕获得翡翠香粉后,又是不见踪迹,难免令人怀疑已经拜服于德妃裙下。
“事关重大!”
金夕一字一句说道。
当然事关重大,否则怀义不会消瘦,上官婉儿不会如此惶恐,文真不会暴怒,因为那是第一嗣妃,李旦的德妃,东宫之主,原皇帝的第一夫人,如果两人不清不白,金夕等人的脑袋归于朝廷倒是小事,整个后宫都会震荡,甚至关系到李旦。
但是,金夕口中的事关重大却另有其事。
那就是德妃与塞妠。
德妃手中的香粉当然来自塞妠的敬奉,所以才有同玉同香。
但是,堂堂第一嗣妃怎么可能因为香料私会塞妠,而且那般隐秘?
塞妠口口声声称会见故人,可德妃是地地道道的中土之女,两人绝无相识的可能。
最为匪夷所思的是,德妃得到塞妠的恩惠,却又为何暗施杀手,意欲将龟兹公主置于死地?
金夕面色凝重。
文真与上官婉儿却认为那是做贼心虚,惶惶不可终日。
“为什么?”文真再也压抑不住愤懑,“难道,你果真不知道那是德妃吗?”
她一口咬定金夕与德妃有染。
金夕无心理会此事,庄重地看向上官婉儿,“最近,德妃可有不同寻常之处?”
“不知道!”
上官婉儿气愤答道。
金夕的口气,在她们的耳朵里相当于是在担心德妃。
“说!”
金夕大声喝道,将怀义吓出一个冷战。
上官婉儿哀叹一声,脸色黯然下去,幽幽答道:“毫无反常之举,反倒对嗣子出奇的恩好,甚至对我也是礼遇有加。”
简直是毫无破绽!
金夕心乱如麻,这其中绝非是香粉之事,一定有着非常的玄机。
他刚要解释,抬头看见两位女子仿佛要吃人似的瞪着眼睛,索性放纵下去,他相信两个女子宁死也会保守这个秘密,那个和尚就更不用说了。
文真身为贞儿的转世,绝不可以再拥有;上官婉儿襁褓之时,就在自己的怀抱之间,所以总有一种长尊之感,就让她们就此死心吧。
也许这才是圆满的结局。
默认!
一介草民,暗通堂堂皇朝第一妃,也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