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只在那顶小轿,那个妃子。
翌日刚刚天亮,他便起身赶往神都客舍,准备再探查一番女子,却见那里已经店门大开,看似开始揽客的样子。
这么早就走了?
金夕急忙赶往殿内。
驼背店家见到金夕满脸迷惑的样子,立即说道:“本店收取的银子概不退还,公子可以多多……”
呼!
金夕抬手按住他的后背,那道驼峰几乎被压平,随即传来痛苦的嘶叫,他喝问道:“楼上的人呢?”
店家嘶哑着声音答道:“已经离开,快松手,大不了退给你一锭银子。”
金夕没想到此儿连命都要没了,还舍不得那锭银两,更是来气,力气再加,嚎叫声如杀猪,他厉声问道:
“我不要银子,只问你,那些人为何匆匆离去?”
店家一听不要银子,哀嚎声竟弱下几分,快速答道:“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慌慌张张离去,甚至殿内还遗留下日用之物。”
不好!
金夕暗道。
身为龟兹旧公主,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接触官人,而且龟兹国刚灭,当朝绝不会为难于她,为何因此慌张?
一定是发现了危险!
他不再顾及驼背,飞身冲出客舍,沿着官道向西追及。
金夕奔出十数里,凭借着极佳的听力闻得端倪,就在右侧山峰上方,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
人数众多!
心中荡起不祥之感,如果是龟兹公主,如果在中土遇害,说不定龟兹一地就会再起风云,一向团结的龟兹百姓定当揭竿而起,虽然不可能取胜,也会誓死与中原之兵决战,那将血流成河。
他再提行气,沿着山间小路奔飞。
刚入山脚,发现一架车辇,完全是西域的装扮,此时已经散碎不堪,御马不知逃离何处,毫无疑问龟兹一行人在这里被人劫杀。
疾速再行。
蓦地!
金夕瞧见极远处山顶端的恶战,果然是有人被围困,隐约瞧见被困之人身着彩裳,一步步被逼近悬崖。
不错,正是龟兹公主塞妠。
尽管她修为高深,可是周围的刺客也非平庸之辈,随来的护卫已经被尽数杀死,眼下已经极难支撑,只能一步步向悬崖边退却。
金夕发现,冲上去来不及!
“住手!”
金夕狂吼一声。
距离太远,根本没人听得见。
他瞧见上山为时已晚,便飞速向山壁另一侧冲去,距离山峰后面的悬崖峭壁更近一些,如果塞妠被击落,哪怕是尸体,也要好生生交还给龟兹百姓。
山巅的塞妠拼尽全力闪躲着刺向莲结和心脉的刀剑,就在此时,一把长剑刺中她的肩头,又是一阵莲风发出!
嘭!
巨大的气力将塞妠击溃。
她再无抵抗之力,身体脱离山巅。
那是纵身数十丈的山峰,已无真气可言的人坠入地面绝无生还可能。
金夕抵达山脚扬头望去,那里已经能够瞧见人影晃动。
忽然!
一道黑影凭空而落。
他知道那是塞妠,不再发声,迎着人影掉落方向冲飞上去。
耳边瑟瑟生风,两人半途相遇。
不偏不倚,在丈余之处接到塞妠。
“逆贼!”
塞妠发现抱住自己竟然是昨夜的盗贼,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因为遭受到巨大莲气的袭击,在金夕的臂弯中昏死过去。
金夕来不及斟酌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瞧准悬崖底端稳稳而落,忙向塞妠的内关探去,莲结已损,但是尚未破除,仍有着丝丝真气,那就是还没死,甚至有生还的可能。
他立即制住塞妠肩头穴位,防止血液再流。
山谷间寒风凛冽,败草横飞,无处安身,便寻到僻静山崖一处小小洞穴将她安放下来。
塞妠的身体已经有些发抖,因为真气的涣散承受不住严冷的侵蚀。
金夕脱下外裳,为她紧紧裹住,坐在身后为她注入水行真气治疗体内破败的血脉和经络,过去半个时辰,岌岌可危的性命留存住气息,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随后,不顾身体之嫌解开塞妠的上衣,撕去边角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的命,太过珍贵!
金夕发现她抖瑟得愈发厉害,便将她揽到怀中,稍稍施发无尚至高的火息,仿佛一道温暖的火炉罩在身周。
不刻,塞妠安定下来。
龟兹公主的生命在金夕如春的怀抱中再次绽放,呼吸逐渐均匀,玲珑如玉的脸颊泛起血色。
金夕将她安置妥当,立即腾出山穴,沿着陡直的峭壁折飞而上,很快来到山巅,发现那里的尸体多达二十余具。
辨认之下,发现有几个中原的杀手,从外表看不出任何门路。
金夕拾起几把兵刃,再撩开尸首的衣裳探看,当即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