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长孙无忌当场立起,如今他已经将全部血本压在当朝,如果不能制胜就会彻底身败名裂,而且同来的是大唐最后一批元老,一旦诬告皇后,想必整个朝堂之上再也没有旧痕,恼怒不堪地盯着金夕:
“两人既然只是相识,又为何同时在感业寺消失,这之后便是贼女逆反?”
贼女?
金夕瞪着眼睛逼向长孙无忌!
贞儿为救万计百姓放弃逃跑的机会,自愿被擒拿,甚至崔义玄都为此耿耿于怀,自封谥号为贞。
而且,那是自己的女人,焉能是贼女!
一件一件来对付你!
他也起身,转向李治说道:
“陛下,当时陈硕贞已经频临死亡,当然知晓其时的才人与陛下交好,如果两人确有什么关联,岂能不招出此事保全性命?”
李治竟然不自觉地点下头去。
武媚瞧着,鼻子一耸双眼充满泪水,一边是姐姐为己而死,一边是陛下潜念中心思,无论何人也承受不住。
因为她知道,即使是自己的亲姐姐,起兵造反也保不住性命。
没想到在皇帝的心念中,为了保全她而不惜一切代价。
“完全是狡辩!”旁边一位老臣反驳,“即使陈硕贞道出实情,也难免一死,恐怕是两人交情深厚而已!”
不错!
金夕又暗道。
贞儿为武媚当然不怕死去。
他几乎咬住牙关,忽又装作想起什么的样子,再次面向李治:
“陛下,臣倒是想起一事,就在剿灭叛兵之后,婺州府在陈硕贞居处取获一本手迹,当时也未曾想到有用,便存留下来;其中好像记载着她的出没,只是不知是否有感业寺之后的记载。”
李治猛地压下身子,指着崔神庆喝道:
“快,快去派人取来!”
金夕故作惊恐,低下头去:
“此事时隔数年,又有数次搬迁,不知还有没有!”
“混……”李治刚要责骂崔神庆,又发觉失态,抬手召来禁卫,“速去崔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此物,大不了朕再赏一座崔府!”
禁卫应声答道。
很快,崔府如临大敌。
皇宫北衙禁卫毫不客气,在崔府内张扬而翻,一片狼藉,鸡飞狗跳,下人们议论纷纷,吓得不知所以。
唯有管家跟随着东奔西跑。
几度示意方才奔往东侧仓房,在老主府的遗物中发现数本书籍,禁卫们匐地而查,一本本翻过。
终于在一声呐喊中发现陈硕贞的遗本!
这群禁卫丝毫不顾崔府的人仰马翻,急忙赶回宫中。
一名主事禁卫跑入紫宸殿,看来是想博得皇帝夸赞,刻意将搜寻的难度夸大,如何费劲周折才将此本寻到。
武媚突然侧目窥视过来!
尽管如此发难之下,她还是紧抿嘴唇,看样子是在憋住笑容。
金夕忽然想起真界之内初见静光之时,也是在正天大殿,他贼喊捉贼,可又不能自圆其说,引得静光险些压制不住笑。
同出一辙般!
既然那次能够胜利,这次也绝不会落败!
他暗暗打气,因为此时的阵势确实庞大,七大老臣同殿发难,势必有些预备。
李治急忙取过禁卫手中的遗本,疾速翻看,似乎寻找到中间关键地步,猛地停下,指着书册读到:
“贞观二十三癸酉,离感业,即回睦州,念睦州之地官道猖败,遂寻诸友决意揽兵……”
其言,日月相连,直至起兵。
李治读罢,又喝令道:“速去刑部,将当年陈硕贞的供状取来!”
不刻,罪状呈上。
李治没有去询问别人,先是自己详加核对,终于确认同出一人笔下,方才令太监一同传给长孙无忌,冷言道:
“太尉,朕瞧着的确出自同人手笔,你再斟酌一番!”
长孙无忌眉头紧皱,接过遗本和供状,轻轻放在桌案上,却是未去甄别,谁都知道李治继承着太宗精学,熟通各类书法,当然不能当众扯谎,那就是说都是陈硕贞所写,而当时武媚还是昭仪,决不能事先谋划,也绝不可能知道今日之变;如今陈硕贞已死,绝无凭据再反驳,两人离开感业寺同谋之言无风自化,遂对着禁卫说道:
“传一干侍卫与侍女!”
紧接着,在侍卫的控制下,几个落魄的侍卫和侍女被押入紫宸殿。
武媚转脸瞧过去,都是感业寺侍奉在身边的人。
几个人一连串的跪下,先后看向了武媚。
长孙无忌盯着他们,洪声喝道:“如实讲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说,武媚顺势瞧一眼崔神庆,自然发现那里镇定自若,便稍稍移动身子对着众侍卫和侍女说道:
“你们为皇宫侍人,在太尉面前决不能说谎,就如实禀告吧。”
结果,众人说法一致,就是当年七月至次年五月,整整十个月时间才人殿内空无一人,武媚并没有在祠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