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淡笑,“什么身子也是女子,妹妹且不要多想。”
“女子又如何,谁说女子不可以占山为王?”
贞儿执着地说道,就像真界之内温媱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温媱一心想让金夕称王,眼下自己始终惦记着为王,她见武才人毫无争辩的意思,只好问道:
“妹妹你呢,在想什么?”
武媚没有撩裘起身,而是侧过脸来盯着贞儿:
“贞儿姐姐,我一直在想金夕,当初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喊了声静光,当时我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有可能他所寻之人就是那个叫静光的女子,由此说来,倒是可怜,口中不知寻谁,又不知道寻到以后要做什么,眼下孤零零一人,连个……”
她忽然不说,那就是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贞儿忽然捂住胸口,“妹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酸些许,今天他突然抱我的时候,我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不不,妹妹,不是那个,而是,而是,说不清楚。”
一个静光转世,一个温媱附身,微微探出那些早已消逝的感念。
只不过,永远不会弄清楚;只因为,上一生的离别太过凄苦。
贞儿终于忍不住,下得榻来,瞧瞧启开一丝门缝,瞧见金夕横卧在感业寺的墙沿上,一动不动,很明显胸部有着呼吸。
“哎,到底是痴呆啊。”
不由得感叹。
天亮,感业寺膳房送来素食,供给两位女子品用。
贞儿再次受武媚之命,前来请金夕就膳。
“不吃!”
金夕头也不动答道,他身系龙息而出,自能辟谷存生,绝不敢进食凡界之粮。
她不吃,两个女子可是要吃。
贞儿没有让武才人先吃,毕竟送来这里的饭菜辗转较多,为了才人的安全,她率先进食早膳。
可是刚刚吃下,脸色大变,嘴角酿出一滴血丝。
显然是中毒!
武才人惊慌失措,开口大喊:“来人啊!”
这里远离热闹的香炉,而且感业寺内虽然不是嘈杂,但也微声不断,附近没有人听到。
金夕却在房侧。
他听见房内叫喊,猛地起身奔入房内,发现贞儿脸色发青,摇摇欲坠。
金夕瞪着武媚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武媚稍稍一怔,当然自打出生至今,也没有人敢对她这么大呼小叫,似是明白眼前的金夕之人,颤声答:
“贞儿姐姐中毒了!”
金夕扑上去,拿紧内关探查,立即闪到贞儿背后,起双掌搭住双肩井,凝气纳入驱毒,在他看来,简直易如反掌。
此时的贞儿金脉突动,只要注入足够的火行之气压制便可驱毒。
道道火息纳入。
五行草如此可怜,不刻便行气尽失,只好再动丹气,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武媚在一旁厉目圆睁,又不敢出外宣扬,这里的人绝不会加害贞儿,这些毒食的目的昭然若揭,先是送来两日无恙的膳食,然后突然下毒实施恶手。
好在贞儿顿顿予以先探,否则此时两人已是双双中毒动弹不得。
丹气枯竭!
金夕的眼睛露出恐惧,贞儿的毒息已经被逼入一团血内。
他能够探查到在逐渐上升,可是马上就要动用微乎其微的脉气,恐怕无法将其驱出。
猛地,他发出全部脉气抨击毒血,以眨眼之速扳过贞儿的身子,张口压住她的嘴拼力吸取开去。
簌!
一滩黑血涌入金夕的嘴里,他几乎是厌恶地喷到地面上,因为他感觉道毒汁的腥臭和苦涩。
滴滴血落地。
当年,他有一段时日依靠温媱的香息存活,如今吸来的是异味;当年,温媱赐给他的血是颗颗迭劫丹,如今他吐出的是温媱的毒血。
贞儿缓和过来,发现金夕的嘴唇还粘着黑血,知道是金夕救了她。
就像当初温媱多次救金夕一般。
“谢谢你,”贞儿这次毫无调笑之意,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男子,一直从头看到脚,嘴里嘀咕起来,“竟然是,好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金夕瞧着贞儿观看呆傻人的眼光,刚要发脾气,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也似曾谋面,凝眉思考却是毫无印象。
不过,满肚子火瞬间熄灭。
两人见没有武才人动静,便一同看过去。
惊诧!
只见武媚双眉紧锁,目光中透出愤怒,一对玉手紧紧捏在一起,柔美的身躯微微颤抖,半晌,她才镇定下来,转过头看着贞儿,一字一句问道:
“你说的那个秘密之地,在什么地方?”
贞儿瞧着武才人威严的神态一愣,赶紧回答:“才人,就在附近的翠华山冰洞内,只是,只是……”
“说!”武媚肃言。
贞儿再答:“我出生在覆船山一带,那里有着数不清的迷洞,有很多人前往探宝,无数年来流传着一句话,翠山岩洞开,往世夫妻来。”
翠山岩洞开,往世夫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