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汉边界硝烟四漫,遍地破甲碎车,残武半旗。
金夕牵着尹虎避开一队队伤兵,攀入小路行走,有着尹虎跟随,无法仗气而奔,步伐变得极为缓慢。
“看什么?!”
一位戎兵满脸是血,抬头冲着尹虎叫嚷。
他虽受伤,手中却是搀扶着另外一个伤兵,那名伤兵的左腿已经不见,膝盖下面的断肢处依旧渗出血来,滴滴落在黄土砂石上面,甚是凄惨。
尹虎连忙咋舌缩回脖子,眼睛从断肢处挪离。
金夕触动恻隐之心,转身迎着走过去。
“滚开,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你!”
戎兵猛然回手去把摸兵刃,可是剑鞘内已然空空如也。
他见金夕走路铿锵有力,面色不善,立即挥起拳头示意刚猛,可是疲惫之余一个跟头摔下去,臂弯内的伤兵也是随着倒下晕死。
“闭嘴!”
金夕厉色冲着叫喊的士兵喝道。
拿起伤兵左腿,制住诸数穴位,纳气逼入他的体内,使得伤兵苏醒,算是从死亡之缘挽回性命。
伤兵发现被一个年轻人救醒,想出声道谢却是嘶哑无声,空张嘴巴啊啊几语。
另外兵士见金夕在救人,连声致谢,随着说道:“他是个哑巴,已经年近六十,敌不过曹兵凶猛,被砍掉了腿。”
金夕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刘秀与阴丽华的大汉朝么?
时隔不足二百年,怎么成就这等模样?
他见戎兵都在后撤,后面没有追兵,便沉肃问道:
“战事已停了吗?”
“哈哈,”伤兵冷笑,笑声如哭,“除非令女子上阵,戎族已经无兵再出,好在戎王获得天书,逐一昭告诸国,作为奖赏,曹兵不再侵扰我族;若说停,你便到天下走走,孤儿遍地,鸟啄横尸,哪里会停?”
金夕懒得再听下去,拉起尹虎便走。
戎兵口中的天书,一定是天巫唤出的竹简秘字!
不过,那上面只有未婴灭三国的字样,安天下却在自己囊中,想着想着不由得好笑,忽又摸出六寸长短的竹简,看着上面的字样茫然起来。
“安天下!”
尹虎歪头瞅着竹简,逐字读出,搔搔蓬乱的头发,再歪一下仰视着金夕,胖胖脸颊再起酒窝,悄声问道:
“师父,你几岁?”
金夕一愣,低头看着虎头虎脑的尹虎,“谁是你师父?几岁?哈哈哈!”
他不由得放声大笑,若论年岁,凡界之人哪有能及,他来自大夏,还有一载便是一千八百年。
尹虎指指金夕手中的竹简,一本正经说道:
“要是安天下,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最少也要两个人,所以你必须教我武功,万一将来你扯我的后腿,还怎么安天下?”
金夕瞧着尹虎略微黑红粗糙的圆脸内露出雪白的牙齿,童心大开,仰面狂笑,“好,我就与你安天下,从今日起收你为徒,授你修为,”他忽然想到戎兵带走的竹简,“你可知哪里是东海?”
“当然知道,自此一路向东,中原有东海国!”
竹简有东海字样,必须要赶往那里,说不定此刻很多诸侯都已经派人秘往东海,于冬月甲寅日探查刚刚出生的男婴。
也许这就是未婴的来历。
想到这里不由得念起自身,因为驾走谅天音,恐怕四界天下也在追杀自己,又忆起大秦丰邑之屠,险些令三百刘姓男子命丧一夜之间,好不唏嘘。
自此,金夕一边传授尹虎五行术,一边加快步伐,白日一同行走,稍稍休憩后于夜间携起尹虎奔飞夺路,力争冬月之前抵达东海国。
尹虎也有金天氏的血脉,资质还算不错。
金夕打通他的脉络,不惜消耗一丝根气注入他的体内,即使降下一些修为也无妨,数年过后便能恢复如初。
十月末,两人终于抵达东海城外。
小小尹虎的五行修为已是水火木各四层,金土一层。
因为凡界最多十八层,最多可以三种五行成就五层,必须有一行停在一层,不像金夕,凡界之时没有金行。
“来东海做什么?”
守城曹兵逐一盘查,看上去已是极为不耐烦,嘴中不断嘟哝着为何突然赶来那么多人。
金夕心中一惊,看来已有不明之人带到东海,试图探查原委。
金夕答道:“携童游玩!”
城兵丝毫没有理会金夕答什么,只是翻看身上有无异物,一番把摸,除了尹虎身上的野果干粮什么也没有。
“嗯?一个五铢都没有,玩什么?”城兵厉声问道。
金夕哑口,没有铢币吃什么喝什么,自己不敢破除辟谷,可尹虎岂能无钱?
尹虎咧嘴一笑,像个小姑娘似的轻轻推一把城兵,装作害羞答道:“兵爷,就是来东海讨口饭吃的,通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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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城兵瞧见尹虎脏乎乎的手又要上来,连忙闪开,“滚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