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映入深墓,一抹淡淡的红光洒在金夕脸上。
他蓦地睁开眼睛,忽然觉得五脏六腑翻腾不止,腹部骚动不安,一股狂热不断冲涌上来,身体马上就要爆裂一般,像是再一次没入昆仑虚云雾,狂躁之余却早已没了冰婉儿影子。
“啊……”
金夕狂呼着窜起来,眼睛渐渐的射出红色光芒!
癸呔似是发现金夕的样子狰狞恐怖,歪斜着身子逃往墙角处。
“哪里跑!”
金夕忽然觉得那是一个大魔头,狂躁眨眼间变成了愤怒,腾身追向癸呔。
“师祖,金夕知错啊……饶命啊……”癸呔哀嚎出声。
嘭!
一声闷响,癸呔的身体横飞而出撞在断垣上,又张牙舞爪扑落下来;金夕仍旧不依不饶,两步蹿至跟前,一低手将癸呔提起来,大吼一声将他再次扔向残壁。
咕咚!
癸呔应声而落,胡乱摇晃双手哀叫着。
“孽畜,今天我要杀了你!”金夕狂吼着再次冲向癸呔。
龙涎的仙气发挥作用,金夕只是玄结修为,凡体几乎承受不住,一丝丝浓正霸道的气息不断在他体内穿梭,入穴开穴,行经通脉,而那仙息绝不正常游走任督双脉,而是就近穿透身体,直接奔入下一道经穴。
犹如乱针引线一般,在金夕体内游走穿刺。
不一会儿,癸呔已经遍体鳞伤,嘴角渗出血渍。
“师祖饶命啊……”
他仍在狂胡乱叫,四处奔跑。
神龙却不以为然的样子静静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灵眸偶尔被哀呼身吸引,只是凝视片刻便再度探向其他方向。
呼!
金夕瞪圆双眼,咬牙切齿扬起手掌,对准了癸呔的天灵,一掌下去癸呔立即会丧命。
百会与涌泉同时酥麻,那道气息悄然罢停,金夕摇晃着身子蹒跚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狠呆呆盯着癸呔惊恐的眼睛。
“这是怎么啦?”
他喃喃自语,忽然感觉到丹田下方存有异状,立即凝气探查。
五行草!
结芽!
已经赠送给刘冷的五行草芽再度出现!
他重返玄界顶峰,四周水木火土的行气如同江河奔流般纳入体内,滋养着贪婪无止的五行草芽,瞬间恢复到心体承受的极限。
我是金夕,昔日的金夕!
金夕狂笑着冲起来,径直迈向癸呔。
癸呔一见金夕又奔了过来,想逃可是已经无能为力,不断跪地磕头哀求着:
“师祖,饶命,金夕知错……”
金夕哭笑不得,回想起昨夜梦境,刚才的狂躁举动,不由自主看向神龙,一定是嘴中误入了龙涎,否则绝不可能一瞬间恢复出五行草。
他扶起癸呔,双掌搭在他的肩井徐徐注入气息,治疗伤脉祛除淤血,半柱香功夫癸呔恢复过来。
“我留你一条性命,本想让你悔过,可是到头来却是疯疯癫癫……”金夕深深叹息,一面气愤他背信弃义,一面又可怜这痴迷之人,“若是恢复如初,倒想与你比试一番。”
“嘿嘿嘿,好了!”癸呔四面摸摸自己的身体,裂开大嘴嘶笑,瞎眼外面的布带随着一颤一颤,屁颠屁颠奔向青潭给金夕弄水去了。
“娘和姬慕菲怎么样了,刘冷去了哪里,婉儿是否还好?”他自言自语,不禁再次回到神龙旁边抚弄起它的长鬃。
金夕自此开始日日行气,吸纳墓穴之内真元,扩充五行草的储值,体内没有金根,只能纳取其他四行,地宫内的水、木、土行之气十足,只是火行真气微弱,不过经过龙涎的洗涤,他的资质再一次提高,真气吸入的速度异常迅捷。
洞穴中,他度过将近一年的光景。
神龙始终陪伴在身边,日日下来人龙的感情愈发浓厚,金夕已经舍不得收回它,任由神龙游玩飞翔。
癸呔依然疯疯癫癫,无时不刻地侍奉着他心目中的“师祖”,一直自称金夕,甚至学会了金夕的另一句口头禅“关你爹娘事”。
眼见五行草趋于饱满,可地下的真气无法再充盈进去,金夕只有日日痴呆地盯着断臂破垣,苦苦怀念着娘亲故友。
轰!
一记猛烈的水山术喷发过去,空气逆转,狂风撕咬,墓宫外的峭壁上赫然出现一处破洞,碎石噗噗散落下来。
“好!好啊!”癸呔在一旁手舞足蹈。
金夕猛一转身,直呆呆盯向他,这癸呔也曾是叱咤北域的枭雄,一年前与冰婉儿、水姬、唤娘合力斗他才得以险胜,如今却在这里为昔日的小将叫好,心内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