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吧？”陆然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接着问道：“据我所知，您似乎很着急？”
若不是他显得很着急，陆然也不用一大早就赶着来见他了。
“嗯……我是，我是着急……”梁先生回答得吞吞吐吐，目光依然有些闪避。
陆然没有说话，等着他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白。
空气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梁先生抬了一下右边的嘴角，有些苦涩，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道：“我自己其实不着急，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看向了陆然。
陆然看着他，心里有一些困惑，没有什么事，那那么着急地找自己干嘛？找到了，又不肯进咨询室，非得到一家咖啡厅里来坐着？
看上去梁先生的举动，没有合理的动机啊。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说法，听上去并不合理，梁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是我太太是她着急，她急着让我找一个咨询师，所以我就联系你了。”
梁先生这会儿，似乎给出了一个说法，不过，这又给陆然留了一个疑问，于是他问道：“您太太为什么要让你找咨询师？”
“这个……”梁先生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接着道：“就是自从前段时间我出了事以后，她就一直觉得我不对劲，一直在劝我找一个咨询师，这两天她更着急了。”
出事？
陆然捕捉到了这句话里，最明显的一个关键词。
他出过什么事？
哪里不对劲？
但是，陆然暂时并没有直接地询问梁先生出了什么事，而是继续他最初的那个未完成的问题：
“那梁先生自己的意思呢？您想要咨询吗？”
“心理咨询……就是这样和你聊天吗？”梁先生看着陆然问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些好奇，也有一些警惕。
“可以这么说。我们的聊天遵循保密原则，我会给您填一张表格，里面有保密原则的协议，您可以看看，除非涉及犯罪取证等特殊情况，否则，我们的谈话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陆然略微细说了一下咨询原则。
这段解释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梁先生进一步问道：“什么都可以问你吗？”
“可以。”陆然回答得干脆，虽然不是对方的每个问题他都能给出答案。
“好，我想，我是想咨询的。”梁先生说这句话时，仍然有些吞吐，但还是表明了他自己的意愿。
陆然这才把表格和笔拿到了他的面前。
梁先生拿过了纸笔，没有再做什么犹豫，写下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的名字叫梁晓川，已经四十岁了。
有一个妻子和孩子，双亲都健在。
“我写好了，然后呢？”梁先生把写好的表格递给陆然。
陆然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发现在“咨询问题”一栏里，梁先生没有填写，是空白的。
“然后，您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是要咨询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