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却不逃走,两步抢到面前,来不及摘下一把抓住刀鞘按开卡簧就往外拔,噌的一声雪亮的刀身就露出半截,还没等完全抽出,突然惨叫一声人就扑到墙上。
凌川大步赶过去钳住脖颈将他按在墙上,拔出后背只剩下刀柄的匕首,红着眼,一刀一刀一刀不停地捅。
噗噗噗。
房间里全是尖锐物体入肉的声音。
“救命啊,快来人啊。”总管挣扎着扭头看向门外
凌川压着嗓子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上动作僵硬的不断重复,滚烫的鲜血飙射出来溅了他满身都是。
墙壁上的身体由挣扎变成抽搐,最后完全静止下来。
动作终于慢慢停下。
凌川呼哧呼哧大口的喘息,看着地上那后背被捅得稀烂的总管,手掌松开,尸首嘭的一下跌落到地上。
愤怒,紧张,激动,兴奋,慌乱,各种情绪汇聚在一起,身体微微颤动着,匕首垂在身旁,鲜血缓缓从匕尖滴落,在他脚边汇聚成一小滩的血迹。
屋外风雷交加,撞门声求救声嘶吼声刚离开书房便在门口被撕碎打散,似乎并没有人发觉到这里的状况。
凌川慢慢缓过劲来,腾的往后退了几步,伸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鲜血眼泪鼻涕,低头看着那被戳烂了的尸首,迟疑片刻,还是放弃了割首的念头,就准备离去,目光在屋里左右扫视了一圈落在了箱子上。
熊皮掀起露出一口硕大的木箱,箱盖敞开,却又被熊皮半遮掩住,从他这里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扭头看了眼门外,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凌川迟疑着没有离去。
这个时间段即便是知府也没有那么多公文需要处理,虽然只是个小小匠户,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还是知道襄阳道总管是干什么的,再想到刚刚砸向他的那个木匣子里飞出的元宝,凌川摸了摸额头上的包,按耐不住好奇走过去伸头往里张望。
凌川只看了一眼便呆在那里。
箱子里装着大半箱的元宝,白花花的一大片,最少都有几百两甚至上千两都有可能,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视线都无法转移。
作为匠户营的坐户,平时包吃包住几乎没有任何酬劳,对于银子唯一见过的就只有六爷显摆时拿出来的一小角,估摸也就是两钱不到,这一下放大了几百几千倍,仿佛就像是做梦。
凌川揉了揉眼睛,回头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冲着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死狗官,我呸。”
仇报了一半,眼下又安全得很,不可能放着银山空手而去。
轻轻把房门掩上,凌川左右扫了一圈也没找到块抹布帕子之类的,低下头,尸首后背捅得稀烂,下面溢出大滩的鲜血整个都泡在里面,都看不到没染上血的地方,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用的就只有那张熊皮,迟疑了一下,凌川解开腰带,蹲在地上铺平了,将银元宝一枚枚捡了进去。
腰带宽不过是一掌,单排最多只能放一枚元宝,再多就没办法包裹起来,五两一枚的元宝凌川捡了十来枚停了手,把它们摆放整齐,腰带卷了两卷包裹好重新捆回身上。
多了几斤的重量,腰间变得硬邦邦的有些不大适应,凌川拍了拍腰带把它勒紧了,再看箱子,里面的元宝就像是没有动过没有丝毫减少的模样,不过他也不贪心。
报仇雪恨的同时能顺带得到些钱财已经意外,再多带一点先不说没有东西装,就是装得走,这一大箱子几百上千两的元宝背在身上要想不被人发现都没有可能。
贴着门听了一会,凌川轻轻拉开房门。
靠着墙的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回廊上散落着几枚元宝,四周静悄悄的,之前电闪雷鸣现在却沉闷得紧,凌川不敢耽搁,闪身出了书房。
庭院两个出口,一个顺着回廊转向内院,另一个就是他来的方向辗转通向府外,凌川侧头看看回廊尽头,见那边一切正常没有灯影出现,这才是翻过栏杆一路小跑直奔月门而去。
硬邦邦的腰带勒得太紧有些难受,凌川往上提了提,将其中一枚顶到腰肋的元宝往旁边挪了挪。
刚跨出月门,迎面出现了两个侍卫,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连灯笼都没有提,黑灯瞎火再加上凌川脚步快捷,直到对面撞上距离不到两步才是停下。
“什么人?站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