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师兄正在前来的路上,想来不日便到。”毕夜惊道。
白刃天也道:“皇爷放心,白某师傅亦在赶来途中。”
“好!”思汉飞点了点头,沉声开口:“半年之期越来越近,惊雁宫将开,在此之前,本王定要先行解决祁碧芍。这次本王会联同邪王和厉先生一起出手,加上诸位,便是不择手段,也必要将她格杀当场!此外本王这次不单誓要诛杀此女,更要给予龙尊义及一众叛逆严重打击,务使他们溃不成军。各位且请养精蓄锐,务求一击成功,将来论功行赏,本王绝不食言!”
“是,皇爷!”
众人齐声领命。
同一时间,这座大宅的数里外,向无踪正在一处隐秘之地,默默观察着宅院外围的一举一动。
他之所以会前来监视此处,只因他早前准备出城之时,认出了护送马车的蒙兵将领,乃是蒙古王宫的护卫统领,对于这样的大人物,竟会护送一辆马车来到杭州,不问可知里面必定是一位大人物,是以他才悄悄跟了上来。
只可惜那座宅院四周十分空旷,甚至连一颗高大的树木都没有,不利于隐蔽行踪,在没办法遮掩行藏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跟得太近,否则一下错失,便有性命之忧。
无可奈何之下,向无踪打算等到晚上天黑之后,再摸进去打探一番,至少也要查清那位来到杭州的大人物是谁,他对白己的轻功身法很有信心,自问便是惊动了那些蒙兵,也可来个逃之夭夭!
向无踪极擅追踪之法,自然十分有耐性,这一等就直接到了天黑,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他便悄然朝那座宅院摸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靠近那座大宅,向无踪便突然感到一股形如实质,无从抵抗的强大气息从身后袭来,顿时心头大骇,不容多想,当即闪身往一旁急窜。
他身体横移,刹那间已向右边闪出了超过二十丈的距离,脚下尚且不绝,在这种感应到危机的本能驱动下,他将自己的身法发挥到了极限,可是那股强悍气息依然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无论他速度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他。
向无踪当机立断,停了下来,这般提气施展身法最耗真气,如果他再不停止,不需假手于人,自己便要气绝力竭而亡。
可是停下来后,那股气息仍然停留在他身后,就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彼此的位置一般,而向无踪却知道自己比之刚才已是大大不如。他现在全身功力最多还剩十之六七,也没有机会运功调息,尤其他更是背对着对方,已失先机,若是强行出手,必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他心中憋屈无比,纵使面对着蒙古人的千军万马,也绝没有现在这般窝囊。
就在他咬了咬牙,打算转身奋力一搏之时,背后却是响起了一道沉雄之极的声音:“小子,向极是你的什么人?”
向无踪闻言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回道:“正是家父。”
背后的人气机一收,向无踪登时全身一轻,压力顿消,连忙回转头来,借着微微月色,只见眼前丈许处,卓立了一名仪表非凡的高大汉子。
向无踪虽不知来人底细,但对方既然没有出手,当对他没有恶意,连忙拱手为礼道:“敢问前辈刚刚何以要阻止在下?”
高大汉子道:“跟踪思汉飞的人并不止你一个,老夫知你是反蒙义士,所以才现身保你一命,倒也没想到你竟然施展出了向兄的鬼魅潜踪身法,原来竟是故人之后。”
“那马车中的人是思汉飞?”向无踪先是一惊,面露骇然。紧接着听到故人之后四个字,却是心念一动,猛地记起一个人来,不禁膛目结舌地道:“前辈莫非是凌渡虚大侠?”
凌渡虚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向兄之子,难怪功夫不俗,追踪之法也得真传,老夫却是没救过人,否则你现在真的化为鬼魅了。”
听到这里,向无踪不由老脸一红,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跟踪的人居然是思汉飞,要不是凌渡虚现身阻止,只怕他这会已经惊动蒙人,十死无生了。他可不认为以自己的武功,能对抗蒙古三大高手之一的思汉飞。
凌渡虚轻笑一下,又问:“向兄近况如何?”
向无踪神色一黯:“先父于年前练功时,气脉倒流入心,已经撒手西去。”
凌渡虚长叹一声,转侧了身,负手望月,自言自语道:“生死有命,果真丝毫不爽!唉,始终不出所料。”
这几句古怪之语,使向无踪完全摸不着头脑。
凌渡虚又道:“向小弟现在何方势力之下效力呢?”
向无踪连忙道:“惭愧得很,小子现于复尊旗任天文旗主下任总巡之职,专责侦察敌情,希望能驱逐鞑子,还我山河。今日小子本要出城时,认出护送马车的蒙兵将领乃是蒙古王宫的护卫统领,想来必有蹊跷,便打算探个明白,却不想竟是思汉飞亲至。”
说完以后,他又用询问的眼光望着凌渡虚道:“前辈跟踪思汉飞许久,未知前辈可曾探到他来此地的目的?”
凌渡虚听到向无踪正在为危难的国家努力时,连连叫了几声好,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听他问起,才摇了摇头道:“老夫也不知,我亦是打算学你一样,入内一探。”
说完,他又道:“思汉飞的武功,便是老夫也没把握应付,此行凶险,小弟还是快快离去吧,今日一见,便止于此。”
凌渡虚也不说些后会有期的话,让向无踪从速离开之后,转身便走。
向无踪心中打了个突兀,刚想对这位父亲的挚交说些什么之时,便见凌渡虚回身抛来一本发黄的绢本册子,显然是对方贴身收藏之物。
凌渡虚一边远去,一边道:“这上面有些许练功心得,小弟若能领会,将可免步上令尊旧路,好自为之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人最少已到了半里之外,声音却仍近如耳语,可见其功力之深,实在是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