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丫头体内源气尽数被吸走,支持不住,脑袋磕在云亦后背上,云亦顿时惊醒,忍着蚀骨剧痛强行封住自身经脉,一时压制住伐魔剑,疯丫头的手得以脱离。
云亦看她脸色惨白,猜到是灵力倾泻所致,取出两粒回气丹压入疯丫头口中,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疯丫头转醒,呢喃问道:“讨厌鬼,你没事了?”云亦更不管五脏翻江倒海,咬牙点头道:“没事了,你睡吧。”“那就好,你也太,不经打了。”疯丫头说完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云亦起身坐到地上,盘膝结印开始吐纳,房内源气如百川入海一般,源源不断的涌进云亦五脏。加上腹中回气丹终于发挥药力,两方源气交融汇集涌入伐魔剑内,反噬带来的疼痛略有缓和。这种情况持续到寅时,直到回气丹的药力耗尽,伐魔剑吸收与吐纳之间的源气平衡被打破,顿时又是一阵撕心绞痛,云亦忙再取出六粒回气丹塞入口中,一通乱嚼后咽下,强打精神支撑着灵力运转周天。
等到第二次回气丹药力尽时,伐魔剑所需源气也接近饱和,云亦呼吸平稳,五脏调和,赵欣见状放下心来。天亮时,无论是在地上盘膝打坐的云亦,还是床上呼呼大睡的疯丫头,二人脸色都恢复红润。
卯时,伐魔剑的反噬停止,云亦睁开眼睛,看着仍在熟睡的疯丫头,思及昨夜情形,不由感到后怕。此次反噬要胜过在出云城时十倍不止,痛苦难忍不说,险些没能过关,还差点害了疯丫头。心中思定:以后再使用伐魔剑的力量需得克制。感到体内源气逐渐丰盈,云亦趁热打铁,继续冥思。
又过了一个时辰,疯丫头伸着懒腰睁开大眼睛,看见正在吐纳的云亦像是一个石像一般,觉得十分有趣。走上前,一会儿伸手去刮云亦的鼻子,一会儿戳戳云亦的眼睛,每次得逞都忍不住发笑,开心的像个顽童。云亦不堪其扰,只得放弃冥思,睁开眼睛瞪着疯丫头。
疯丫头与他四目对视,尴尬的咳嗽一声,两根食指对碰,吹着口哨走开了。
云亦嗤鼻道:“还吹口哨,流氓。”疯丫头红脸,恼羞成怒道:“你才是流氓!”云亦知道她的脾气,怕她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于是借开门脱身,嘴上道:“哼,好男不跟女斗。”
开门时,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呆若木鸡的曼妙身影,云亦认出来人,惊讶的道:“小玲,你怎么来了?”
昨夜佣兵回城,沙城顿时炸锅,小玲人在丽春院也听说此次鬼虎之行十分惨烈,沙城佣兵死伤众多,她放心不下云亦,是以一早便告别王妈妈来此探望。可是到了这里却见房门紧闭,屋内不时传来疯丫头“自娱自乐”的笑声,如冷风灌耳,转身想走又迈不开腿,就这样站在屋前一个时辰。
疯丫头听见动静,人没动,声先到:“哪个小玲?”从屋内探出脑袋看向小玲,笑着道:“哈,原来是你啊。”然后迈过门槛,站直身形问了和云亦一样的问题:“你怎么来了?”疯丫头在丽春院和小玲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云亦还因为她和一个沙城佣兵大斗一场,对小玲有同情之心,是以此刻少有的和声细语。然而小玲看见疯丫头天仙般的容貌,不免自惭形秽,低头道:“我听说爷回来了,来看看,爷没事就好……”话未说完,已是羞愧难忍,就要跑开。
云亦连忙追了过去,叫道:“等等。”
小玲停住,云亦走过去道:“之前我说过要帮你赎身的——”小玲红了眼睛,道:“我这样的人,赎了身又能去哪?”她如此妄自菲薄,云亦我见犹怜,轻声道:“我本替你想了一条路,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