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獐在老周和姘头的家中找到的他,老周果然没有推辞,甚至都没有废话,只说了声知道了。
大毛和二毛是两兄弟,走沙也有十来年了,兄弟俩自从当佣兵,就是跟着白老大的,对白老大十分信任。这次任务也没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二狗,四五十的年纪,走沙十几年,同样多半都是跟着白老大走的。此人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不好色,不嗜酒,却十分好赌!
二狗是莫林城中的几家赌坊的贵客,常常赌得昏天黑地,茶饭不思。偶尔手气好了,能从赌坊赢点,下回接着赌。手气不好的话,基本上是不输光不走。这次恐怕又是输的兜比脸干净了,听到平分六千金币,眼睛都快冒光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马,大概六十岁,也是个老佣兵了。他本不是白老大的人,前不久和以前的团队闹掰了之后,才找到的白老大。虽然只和白老大走过一次沙,反而要比多数人爽快。问清目标和价格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见完最后一个人,这人同样因为害怕“三头莽”拒绝了这次走沙。老獐道:“除了这六个,还有早上在任务中心的两个,小林和大田,加上你,我和白老大,这趟走沙总共十一个人。”
云亦点了点头。
老獐道:“小子,你看这些老佣兵听到“三头莽”都吓得畏畏缩缩,你还敢去?”
云亦只道:“我不怕。”
老獐讥讽一笑,道:“你不怕?我可怕得很那!”
老獐道:“小子,我已经当了三十年的佣兵了,深知这行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当佣兵起初是有些心惊动魄,潇洒自得,但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
老獐竟和昨日卖地图的老者一样,想劝云亦回头:“拿我自己来说,当了三十年,早就麻痹了。现在,再美的酒我也品不出味来,再漂亮的女人也无法动情,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吗。最要命的是,如今我面对那些凶猛的野怪,总是有股胆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亦摇了摇头,继续听他说。
“怕死。从十年前我脸上落下这三道伤疤时起,我就有了这种感觉。”老獐说出了最直白的答案。他继续道:“我已到中年,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可又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在这耗着。你不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选择,何必要选这个最没出路的职业?”
老獐苦口婆心,实是将心中的感受说了出来,想以自身经历让云亦知难而退。云亦听出他是真心相劝,犹豫了一会儿,抱拳拱手道:“多谢前辈教诲。”
老獐闻言笑了起来,眼口鼻挤到一块,更是丑陋无比,十分可怖。他笑道:“小子,祝你前途似锦。”他以为自己一番话说动了这个少年,已不再准备跟他们走沙,所以出言祝福。
云亦冷静的道:“前辈误会了,晚辈蒙白老大抬爱,收我入队,所以明天的走沙,无论如何都会参加的。但是前辈的谆谆教诲,小子必当谨记在心。”
老獐一愣,却也明白他去意已决,只好道:“也罢,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也罢,也罢。”
老獐说完拂袖离去。
云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心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既真心劝我不要当佣兵,为何自己没有勇气离开这座城呢?”
赵欣淡淡的道:“人,总是劝别人容易,自己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