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牛崽就在寨王的旁边。</p>
“你快去我家，让雪儿拿两千元给你，快去快回，拿来交给王会计。”寨王说完，看着路上，见冬茅还没回来，他又对王文说：“你赶快安排好人力，张榜公布，谁该干什么。牛崽和冬茅等下就去镇里采购一些物品，你给开好单子。”</p>
“好，好。我这就拿笔墨来。”王文转身而去。</p>
寨王再看路上的时候，一辆小四轮车慢慢开了过来。</p>
“妈的！路面还是太窄！”寨王骂了一句，朝着车子走去。</p>
车停了，冬茅跳下车。</p>
“冬茅，大苟死了。这车，租着去镇里买东西用！”</p>
“好。”冬茅擦擦眼睛：“大苟死的真可怜！”</p>
“你等着牛崽，他去我家拿钱了。他把钱交给王会计后，你们俩再去他那里支取。”</p>
“知道。”</p>
“买东西jīng点儿！大苟家本来穷，给他们省着点！”寨王叮嘱着。</p>
“知道。”</p>
寨王抬头四处看看：“二苟呢？我怎么没看见二苟？”前一句声音很小，后一句声音大大的。</p>
“二苟刚才在这，听说他爹在家哭得死去活来的，他去看他爹了！”有人说。</p>
“王文！不管天晴下雨，安排人在这平地上扎棚子！”寨王给对面走来的王文丢下一句话，去看二苟他爹了。</p>
寨王进屋见老人抽泣着，二苟坐在旁边帮老人扫着胸口。</p>
“人死不能复生，您老人家节哀顺变。我已经安排人料理大苟的后事了。家里没钱不要紧，村里给垫着。二苟，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寨王拍拍二狗，又拍拍老人。</p>
老人扑通跪下：“寨王啊！一切拜托你了！二苟和翠花肯定心乱了，没了主张了。”</p>
寨王扶起老人：“王叔，您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好了，您老要保重身体，要不，这个家更乱。”</p>
“谢谢寨王。”</p>
“二苟，你暂时陪着你爹，那边的事我会安排的。”</p>
“谢谢寨王，您辛苦了。”</p>
“都是寨子里的人，不要客气。”寨王说着出门了。</p>
晚上，灵台已经扎好，鼓手已经到了。按照习俗，该化火纸了。化火纸的时候，鼓手间隔伴奏，死者的亲人会哭灵，土话叫哭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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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死的属于自然死亡，悲痛的自然少些。意外死亡的，家人更为悲痛。</p>
还没到正式化火纸的时间。翠花已经哭起来了。翠花的哭，是内心悲痛的爆发。因为没有正式哭死，她哭的也就没有章法，却情真意切，让人唏嘘感叹。</p>
锣鼓敲起来，鼓手吹起来了，王会计在锣鼓敲过一阵后，宣布了化火纸人员的顺序。</p>
化火纸正式开始了。</p>
翠花一句“我的男人啊！”拉开了正式哭死的序幕。接着，她哭到：“我的男人我的夫啊——你丢下我就走啊——得——吭，我的男人我的夫啊——你把老爹和孩子丢给我啊——得——吭，我的男人我的夫啊——得——吭，我以后可怎么活儿……”</p>
后面的哭，不仅哭出了自己以后生活的艰难，也哭出了大苟在世时的艰辛和对自己的疼爱。</p>
几种情景交集一起，哭得在场人无不掉泪。</p>
化完火纸，已经半夜。</p>
一些人相继散去。</p>
过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细雨。寨王留下几个爱玩牌的人陪夜，并让王文安排一个人给陪夜的人煮面条。</p>
一切安排妥当，寨王对玩牌的人说，你们来个一元两元的意思下就可以了，不许大赌，知道不？</p>
大家说：“知道，知道。寨王您今天也累坏了，回去休息！”</p>
寨王冒着细雨走在了回家的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