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恨!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且不说他目前必须想解决快要爆炸的麻烦,没空去打击报复。
就是腾出手来,他也不会干这样纯粹损人不利己的事。
聪明人应该尽量趋利避害,不该挑衅实力雄厚的人,这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清楚。
他的时间是用来赚钱的,往上爬的。
斗这样的气儿,不但没意义,也会引火烧身。
而且他的父亲有一点没说错,他也知道自身最大的弱项,那就是他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偏偏这一点又是洪衍武的强项,
这小子不但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这样的嗜血狼性让他充满了恐惧。
真要给自己树立这么一个对手,那不纯属有病嘛。
他只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自己远比对方强大,能吞并对方强大自己的时候再考虑此事。
总之,这回他实在是不该来。
除了自取其辱,还恶了这么一个人,提醒了人家往日的怨隙,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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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躲得起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尽量把今天的挫折忘记,赶紧去考虑其他的办法,争取生机才是。
永远都这么理智,高鸣不难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只是这脸也打得忒疼了点儿,这滋味仍旧是他难以消受的。
当他挂上电话之后,几乎能断定自己脸上一定是如同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克制不住的气喘和羞耻感,甚至让他不敢抬眼去看传达室里接待他的人。
丢人啊,像他这样西服革履的体面装束,被这样痛骂却不能为力。
让他显得尤为可笑,像极了一个愚蠢的小丑。
于是“掩面而别”四个字,就被他本能的演绎了出来。
可世上的事儿还就是这么有意思。
往往在人以为什么都已经注定的时候,命运偏偏会生出额外的兴致去干预一下,通常就能让事情的结果起了奇妙的变化。
比如说,就在高鸣即将一步跨出传达室的时候。
刚才为他拨通电话的人意外出声了。
“先生,先生,请您留步。”
跟着还主动笑着提问,“您手里有盘条?有配额还是现货?什么价儿?”
这时的高鸣其实已经毫无耐心。
可表面上还是不得不糊弄几句。
因为人家管着大门呢,他还得靠人家放行,才好把开进厂里的汽车开出去。
没想到那个人一下过来就把屋门关上了。
跟着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您别急着走啊,我有路子。您不是想找买主吗?您要信得过我,我就给您张罗张罗。”
“不不不,不用了,我的货不愁卖。你还是帮忙把大门打开吧。”
高鸣的眼神明显带了轻蔑和怒意。
不为别的,现在外面这样做梦想发财的“口儿贩子”太多了。
他再走投无路,也不至于乱抓药,去相信这类侃爷。
没想到对方下面的话却让他大大的意外。
“您别急啊……怎么跟您说呢?说白了吧,洪衍武那小子刚才给您难堪,我都听见了。这么好的事儿,这小子这么对您太不应该了!”
“我是看不得您白跑一趟,替您受他的腌臜气不平,才多一句嘴。我知道您不信我,谁让咱是个看大门的呢?可我到这一步也是拜洪衍武所赐,原先我可是保卫科的骨干。”
“所以这么跟您说吧,‘北极熊’各部门的事儿我最清楚。我还可以告诉您,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惯洪衍武那小子。‘北极熊’也不是就他一人,有权做买卖……”
高鸣此时似乎把握住了一些值得期待的东西。
“你……真行?”
对方再次露出了笑脸。
“我不敢打包票,不过于您,让我试试也没损失。无非也就多耽搁会儿工夫。办成办不成的,半个小时就见分晓。您就看我本事了。”
别说,这样的态度,还挺靠谱。
高鸣确实感兴趣了,他递过去一根烟。
“您怎么称呼?”
对方也来神了,一边接过烟来,一边说。
“我呀,叫尹光明。”
高鸣真的高兴了,听这明儿,多吉利?
真是又见光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