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死啊,再起来呀,快点儿,再陪小爷玩玩儿。”
结果这话顿时引得“十三太保”多数人爆发了最后的生命力,争先恐后呻吟,“别打了,别打了……”
只是,毕竟手指头不是一边齐,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软蛋,像那一开始惹出事来的老五就威风不倒,躺在地上也毫不示弱。
“就不起,就不起来,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事后,“十三太保”的其他人对此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说这小子纯属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才会自讨苦吃!
洪衍武还能把他怎么办?不就是抽他呗!
可就在洪衍武重新从地上揪起面如土色的老五,想要教训教训他那张贱嘴的时候,一声“你给我住手!”的大喝,却突然在京跤训练馆的大门口响起。
洪衍武回头一看,只见从外面进来个身穿运动服,脖子上挂着铜哨的大汉,一看那打扮就知道是个教练。
果然,在陈力泉面色大变中,地上的“十三太保”们也都来了精神,各个大声高呼“于教练救命”,接着有人哎呦哎呦地诉苦,也有人告陈力泉的黑状,说他引外人来大闹训练场。
不用多说,洪衍武现在也知道这个主儿就是“十三太保”背后的靠山了,而不是把陈力泉招进来的那个许教练。
不过他可不管那个,爱谁谁,照旧是上手正反两个大嘴巴,抡圆了去抽老五的脸,然后一掉腰又顺势使了个大背挎,把这小子给扔飞出去,结果老五倒地后,直接就翻了白眼了。
这举动无疑激怒了于佑春,他像是怕洪衍武跑了似的,马上一脚踹上了大门,然后就先冲陈力泉吼了一嗓子。
“陈力泉!你干的好事,我要开除你!”
随后他也不待陈力泉说话,就又把矛头指回洪衍武,虎视眈眈走了过来。
“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敢当我的面打我的队员!小兔崽子!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于佑春口吐狠话,可他却不知这正是洪衍武梦寐以求的好事,一听又有了架打,洪衍武简直都快乐开花儿了,他根本不顾此事对旁观愁眉苦脸的陈力泉会有怎样的影响,反倒为了彻底消灭让对手改变主意的一切可能,一张嘴就用俏皮话来拱火。
“你往河边那么一蹲,就敢充龙王?弄点黑锅烟子一抹,就想装灶王?好好看看你这几个脓包徒弟的下场吧,教训我?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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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真够气人的,“十三太保”是于佑春的学生不假,何况又当着这么多许教练学生的面儿,于佑春的面子哪儿下得来啊?所以这位玄武体校京跤队的主教练,当即“啊呀呀”一声暴怒的大叫,他就朝洪衍武扑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陈力泉还想说什么,也不得不欲言又止了。他也清楚,这就没法儿再善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洪衍武和于佑春一搭上手就感到了,教练毕竟是教练,于佑春手里还是有两下子的。
而于佑春也试出洪衍武是有真功底的,确实也不含糊。他这时才猛然想到,自己确实太冲动了,对方可是把他十三个徒弟一起撩平的主儿,手底下还能软吗?
于是二人都心知肚明遇上了敌手,便开始凝神屏气地开始了你进我退,我攻你守地试探性进攻,各自专注地寻找着对方手眼身法步的破绽与漏洞,
洪衍武的风格是典型的“善扑营”传承,动作技术强,出场跤架小,讲究的是“腰似盘蛇眼似电,脚似生根轻似燕”。
而于佑春的跤术则有着津门跤之风,动作干脆猛烈,又灵活迅速,形似狸猫,犹如白猿。
结果两个开转悠下来,仍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别看洪衍武此时还能保持镇定,但作为于佑春来讲,却是越来越是心惊。
因为他是真没想到洪衍武小小年纪,功夫底子就已经这么厚,竟然一点儿“跤病”都没有,这让他根本没法儿“开方子”,细细思来,洪衍武身后之人才更让他感到恐惧。
可恰恰就是这么一走神儿,移身挪步,稍一迟疑,于佑春自己反倒是露出了破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洪衍武当即身形一变冲上前来,飞起右脚就是一个“挑勾子”,火候和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结果这么一下,于佑春就像个席筒儿似的给掀了起来……
“于教练……”
旁观人等惊呼之声未落,只听“唉哟”一声痛苦的叫唤,最不该出现的场面出现了。
敢情洪衍武以巧破千斤,将对手撂倒后,心一发狠,就下了黑手,故意屈肘,把自个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于佑春的身上。
而等到他再起身的时候,最终效果才为大家所见,只见躺在地上的于佑春用手紧紧捂着左肋,痛苦地喘着粗气,嘴里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吩咐学生,“去……去叫医生,我……动不了了……”
陈力泉可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可洪衍武却满心幸灾乐祸,这会儿还出言挤兑呢。“其实你们道个歉也就得了,干嘛非要动手呢?瞧瞧,如今打坏了多不好……”
就这句话,差点没把于佑春气得背过气去,一阵猛烈的咳嗽不可抑制地发作起来。
恰在此时,训练馆的大门竟又一次地被人突地一下推开了,而这次进来的人还真不少,呼噜呼噜一气儿涌进二十来口子,也不是别人,全是隔壁练古典跤的。
这时就见一个小子远远用手一指洪衍武,对打头的两个人说,“何教练、黄教练,就是这小子,刚才打的咱们的人……”
在所有京跤队员极度惊愕的目光之中,洪衍武只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过陈力泉可是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