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已经回来了,酒楼前堂的房梁上本来是有个燕子窝的,但是,窝底下就是饭桌,想到小燕子那一边吃一边拉的习惯,实在是不能让它们在屋里安家。
伙计们是不愿意去捣毁燕窝,可拗不过罗云啊,罗云说只要燕子屎掉下来就扣他们工钱,所以伙计们只好痛下毒手了。
众人翘首以待,舞娘也出来看热闹,拿着竹竿的伙计颤巍巍的把杆子怼向燕子窝。
在伙计的叹息声中,舞娘的娇呼中,还有这对燕子的尖叫中,还没成型的燕窝从房梁上摔到地上,两只燕子在酒楼内久久徘徊,累了站在窗台上,对着罗云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谩骂。
看着这对燕子不停的对自己输出,罗云给它们比了个中指,使劲的骂,反正我也听不懂。
自从捣毁不速之客后,酒楼里没一个给罗云好脸色看,大家除了工作对接,就没人搭理罗云,这是犯了众怒啊。
哼,不搭理我是吧,我还乐的清闲呢,罗云在心里骄傲的道。
洗完澡的罗云回房睡觉,搂着周公女儿的腰,吃着仙女喂的果子,枕在嫦娥的大腿上,猛吸一口口水,豪爽啊。
“云哥儿,云哥儿,醒醒,醒醒。”忽然从天外传来讨厌的声音,我还没梦够呢,一边去,好滑,好冰。
“啊。”罗云尖叫的从踏上跳起来。
“谁,谁,敢在我睡觉的时候泼我凉水?”
“云哥儿是我,赖三。”
看着站在眼前,满脸黑灰的人,怎么都像李逵,罗云仔细的看了看。
“好你个赖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装鬼玩啊,还泼我一脸凉水,找打吗。”清醒的罗云拽着赖三的衣领。
“云哥儿,造纸坊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着火了,整个造纸坊着火了。”赖三比这火势的范围。
“着火了你不去找武侯,找我干嘛。”罗云掏掏耳朵。
“造纸坊全被烧完了,我们还死了几个兄弟,哇啊啊啊。”说我完赖三哭了起来。
“死人了,怎么死的?谁死了?”罗云紧紧的拽着赖三道。
“大嘴一家在火里没出来,狗子,大呆,罗锅都没跑出来。”赖三留着泪道。
“走。”说完就拉着赖三往外走。
“洪二,洪二,洪二。”在大厅罗云大叫道。
披着衣服的洪二从后院出来道:“云哥儿怎么了。”
“先听我说,我今天可能回不来了,酒楼里多看着点,要是有事你自己先决定,回来再说。”说完就拉着赖三往外跑。
“你怎么来的。”看着外面的天空,星星依然健在,现在应该还在宵禁中。
“李大人给了我一个令牌。”擦着眼泪的赖三从腰间拿了块令牌出来。
“走。”罗云翻身上马。
一路上,罗云抱着马儿的脖子,赖三在另一匹马上牵着绳子,途中被武侯拦了好几次,再赖三出示了令牌后就放行了。
来到造纸坊的门口,就看见天空被印的红彤彤的一片,武侯们推着水车忙着救火,被烧毁的摇摇欲坠的房屋被众人齐心合力的推倒,吵杂的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部分的火都被灭了,只有库房那边依旧燃烧着,没人敢靠近,火龙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雨。
罗云看见库房的火还要往四周蔓延,急的大叫:“来人,来人,韩七,韩七。”
“我在这呢。”
“赶快带人,把库房周围的房子都拆掉,不然整个坊都要烧起来。”罗云急切的叫道。
韩七看了看库房的火势:“东子,赖三,还有···,跟我来。”
众人借着火光,把仓库周围的房子全部拆了,把容易点着的东西全部搬走,建立起一个简单的防火带。
等完成,东方已经漏出了鱼肚白,借着仓库的火光,韩七把人头再点了一遍,对上了,韩七松了口气。
在以前吃饭的广场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十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他们的家人跪坐在边上,压抑着的痛苦的声音,吞食着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