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直想敲敲他的脑门:“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可以天天盯着咱们,寻找咱们松懈的时候。但咱们不可能每时每刻不打盹、不闭眼的守着。”
“更何况,这些角魔本领比我们的大得多。倘若我是那魔女,手底下有这么多精兵悍将,我可以想出一百种办法,将蟒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别的不说,单那一个幻蜃族角魔,就可以玩得咱们团团转!”
不二默了半响,心道:“你早知是如此,还面不改色地骗了诸位道友去做人质,这城府我可得好好学学。”
转念又一想:“事权从急,当时她若是不如此说,依着众人强行劫了那蟒蚺离去,恐怕伤亡更要惨重。现在,虽然大伙仍在危险之中,但总算事态大有好转,不至于顷刻间就要生死两重天。”
秀秀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立时猜到其心中如何想的,面色一冷,当即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两面三刀的女子?”
不二看她脸色,分明是生气了,便连连摇头:“若非你冒险出手,人族众修士恐怕要全军覆没的。”
秀秀冷笑道:“不怕告诉你,我的的确确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女子,这一回出手,八成是脑子抽了风,你可别当我跟你一样不怕死。”
忽然想起什么,指着方才战场的方向:“你不长脑子地冲进战场也就罢了,还傻不拉几地往那两个黄角魔身旁凑,真叫个不知死活。”
说着,稍稍一顿,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我今日就教教你怎么动动自己的脑子,先前在战场之上,有个两个破局之法,一难一易,你偏偏选了最笨的一个。如果是我,绝不会去找蟒蚺的麻烦,只需去找南宫疾雨,他去救谁,你便帮谁。对付那个多臂族的青角魔,于你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
“死了你一条命,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不要连累我跟你一块儿倒霉才好。”
不二给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暗道:“我已然受了教训,日后自会长记性的。”
却不为自己辩驳半句。
秀秀越说越痛快:“再说说你敬佩的大英雄魁木峰,他早就晓得那魔女别有用心了。哼,即便如此,他还不是带着一帮道友深入虎穴。论起心思深沉,他比我不遑多让。”
不二忽然想起魁木峰先前说过的,“这些角魔诡变狡诈,不可轻信”,“这魔女心思难测,城府颇深”,“只怕往后的一个月也未必太平。”
叫秀秀一点醒,再联系这几句话,立时可以推测,魁师兄多半也是知情者了。
但他明知危险重重,为了众人的安危,仍是毫不犹豫一脚踏进魔窟,倒是更叫人佩服。
再往深了想,他又觉得,以魁师兄的见识本领,绝不会毫无缘故,仅凭一时意气冲动,就将自己和数十位道友的身家性命置于极度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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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他对自己的本领有十足的信心。要么便是他信得过钟秀秀,相信她有十分的把握救出他们。
待想明白了,不二便不再废话,只问秀秀该如何做。
秀秀噼里啪啦说了这老半天,只觉得好不痛快。
该出的气出了,该教训的教训了,不管眼前这个榆木脑袋受不受教,也该重回正题:
“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
不二苦笑道:“只凭咱们这些人,去招惹角魔的霉头,岂不是以卵击石。”
秀秀冷哼一声:“你不知死活地冲到战场之内救人,这才叫以卵击石。”
不二讪道:“那时事态危及,没有时间容我多想。现在,既然可以从长计议,自然要想清楚了,没有八成的把握,决不可轻举妄动。”
秀秀拱手笑道:“难得,你还有这样的脑瓜。”
末了,轻轻一甩袖子,回首望向方才战场那方,眼中是异彩涟涟。
忽而声色一振,笑道:“我想做的,并非仅仅救出魁师兄等人,而是要将谷中的角魔尽数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