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拄着鞭杖,步子来回徘徊,时不时用鞭杖跺了跺地。打量了几下跪在地上的学徒,长叹了一声,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本管事自幼就进到威虎镖行,如你们一般,也是从外门开始起步,辛辛苦苦三十多年,不算功劳多少,也算是兢兢业业,谨守本分,虽武艺浅薄,多亏总镖头看得起,留我这张老脸在镖行里求口饭吃。我陈喜自然感恩戴德,为镖行看护好你们这些新苗,上一次出差错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那也仅是学徒学艺不精,照料药草不周,我替他们担了下来。”陈管事刚说完,语气忽的加重,用鞭杖指着吊着的二人:
“可至今日,竟然发生学徒偷卖药草这般糊涂事,总镖头大发雷霆,这次我是想保也保不住了,不管你二人平时表现多么好,既然不肯说出主使者,一并承担偷窃责罚,那我也成全你们,你们到了下面,可别怪我陈某人过于心狠,毕竟镖行有镖行的规矩,你们两也承受不起破坏规矩的代价”。
“二位执法,你们用规矩吧”。说完,陈管事便将鞭杖扔给陈清,出了大厅。
“是”两名执法应声回道。
二人将吊在横梁上的周苗生和李良放了下来,拖至大厅门外的石板上,只听见两声轻微的“咔”。大厅内站着跪着的人各自沉默,无人出声,似乎在这一刹那,所有人在心里把“规矩”二字重新定义,深深地烙在每位学徒的心房。
一行人分分散散,脚步如绑着石袋般沉重,气氛变得压抑,那正当空的烈日都暖和不了这冰冻的躯体,回到土房,学徒有的坐在床上发呆,有的用被子蒙着脑袋,情绪在这帮才十岁左右的少年心中还不太复杂,只会想想明天该如何不出差错。
“秦缺,出来趟”,秦缺正和何,易,三人对视,耳边忽然响起在土房外喊话的陈执事。
秦缺站起身,在何,易二人不解的注目下出了房门。
“跟我来”陈执事自顾朝土房背面的一处小土坡走去,秦缺也未多想,跟随过去。跨过土坡,就看到了几月未见的丁福,刀还是背在身后,只是衣服已经换了颜色,还有些印象中跟以前的不同,细想不出来,反正就是稍有差别。
“丁镖师,秦缺我带到了,你先忙着。”陈清恭敬说完,就转身往土房去了。
“几月不见,你的变化很大,我也听陈执事说起过你,还算不错,没让我失望”。丁福咧着嘴说着。
“上午的事我听说了,有的事不好跟你说太多,但现在开始做些准备也是可以的,以免到时猝不及防。”丁福从腰间包袱里取出两,拍了拍,抛给秦缺。“这是我在武经楼卖了人情为你拿到的两本武技,一本是《千步影踪》,练的是轻功,一本是《劈心拳》,练的自然是拳法。本来我想把我那本《摧云掌》传授给你,但思来想去,考虑一番,并不适合你。
“知道岩壁地带的水潭吧,以后每隔七天,我会初晓时分去那教你,你要把两本武技藏好,不可让其他人看见,更不可让其他学徒知晓你学武之事,你可记住了?”
“嗯”丁福见秦缺点头认真答道,拍了拍秦缺肩膀。
“就从明天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