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长大人,坦率地说您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仅凭骑士团的力量守住赎罪堡,为了对抗城外叛军,有必要争取一切有可能合作的势力。”
“城里除了暴民就是该死的异端,还有什么人可以合作?”克劳茨疑惑地问。
安东尼微微一笑:“当然是囚禁在地牢里的那位主教大人。”
克劳茨沉下脸色,“你也劝我释放菲利普……是谁指使你来说这些话!”
“您千万别误会,我是根据自己对时局的分析得出上述结论。”安东尼耐着性子劝说克劳茨,“您看,现在您最主要的敌人是城外的叛军,是鲁道夫·寇拉斯,相比之下,您与菲利普的矛盾就没那么尖锐了,而菲利普大主教同样对鲁道夫叛党心怀忌惮,不想看到远东脱离教会掌控变成邪教徒的国度,在这个问题上您与菲利普存在共识,而鲁道夫则是你们共同的敌人。”
克劳茨的脸色随安东尼侃侃而谈渐变缓和,点头道:“说下去。”
安东尼松了口气,接着说:“如果您能与菲利普大主教达成和解,就可以利用他的影响力稳定城中民心,请他出面批评那些滥用暴力的所谓’革命者‘,公开斥责鲁道夫·寇拉斯兴兵谋反,命令他立刻解散叛军进城觐见——”
“这不可能!”克劳茨打断他的话茬,“鲁道夫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安东尼呵呵一笑:“菲利普毕竟是远东行省合法的总督兼大主教,除非鲁道夫公开打出叛国独立的旗号,否则他不能对菲利普的命令置若罔闻,而城里的民众虽然大多对帝国当局没有好感,抵制以‘什一税’为代表的帝国远东政策,但是铁了心叛国闹独立的并不多,毕竟远东行省自古以来就是帝国的行政区,叛国者将承受巨大的道德压力,还要冒失去和平解决争端的可能,?激怒帝国当局采取武力镇压远东革命,平叛大军一到,赎罪堡恐将在战火中化作废墟,城中民众也要为鲁道夫一党陪葬,这样的结局肯定不是多数远东人想要的。”
克劳茨听得眼睛亮了起来:“你说得没错,别看城中暴民闹得欢,那是因为他们认定我势单力孤,没有精力修理他们,但是帝国大军一到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信那些暴民全都不怕死,更何况他们还有妻儿老小,所谓的‘革命’只是一时狂热,狂热过后人们会更怀恋从前那些平和安静的日子,而追随鲁道夫将使他们踏上永无宁日的不归路,将他们彻底推到帝国大军的对立面,拉着他们一同毁灭……如果人们认识到上述事实而鲁道夫还要强行攻城,那么他就自动站到全城居民的敌对立场,从所谓的民族英雄蜕变成万民唾弃的野心家、刽子手!”
“就是这么回事,可惜城中暴民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看不清当前的局势,只会盲目的跟着野心家的指挥棒奔走,被煽动起来充当可悲的炮灰。”安东尼叹了口气,似乎在同情那些被鲁道夫利用的底层民众,“所以需要有人站出来向民众讲明这些道理,劝说人们不要被野心家利用,考虑到骑士长大人与民众的关系……有些紧张,我认为只有菲利普大主教适合担当唤醒民众的角色,相信多数人会接受他的开导幡然悔悟,放弃支持鲁道夫叛党。”
克劳茨深深看了安东尼一眼:“不愧是福格尔家族的小少爷,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与菲利普结怨很深,他现在恐怕正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我很难说服他抛开私人恩怨顾全大局。”
安东尼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我与菲利普大主教既没有私人恩怨也不存在利益冲突,我们福格尔家在帝国上流社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名望,相信菲利普大主教不介意赏我几分薄面,听我讲一讲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粗浅道理。”
“那就拜托你了,福格尔先生!”克劳茨站起身来,隔着办公桌握住安东尼的手,神态恳切地说:“赎罪堡的存亡全寄托在你身上,期待你为我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