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了它的颈部,死死地捏住它的小脑袋。它虽毒,但是身躯很小,只有一尺左右,基本可以忽略的气力不可能挣脱得了白山的。它的脑袋都被捏得变形了。
它挣扎了几下,想要逃走。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老人与茵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衣袍无风自动间,将白气流入到茵子体内的那个姿势。茵子看上没有知觉,但是却被什么力量把持住,让她静静盘坐。身后,是用手掌抵着她后背的老人。白气依旧徐徐进入她的体内。
冰花少了些。但是没有完全消失掉。而她原本冰棍一般的身体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不敢说有了血色,但是至少没那么多冰花了,没那么像只冰棍了。即使血液仍然像被抽干了一样。
白山想要带着小蛇回去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好漂亮的果子!
他内心突然一阵汹涌。是的,在他目光所及,一个被树叶掩盖了不少的地方,露出半个金色的果子。果子不大,大概半个拳头那样,不过却十分饱满。似乎轻轻一弹,就能弹出水来。很润。
嫩绿的树叶将它衬托得更显眼。
白山开始是不想去采摘的,因为他怕耽误。不过当他想到边走边吃也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撇开掩盖的树叶,将丰满的金色果子捧在手心。不知为何,他感觉很舒适。这个舒适感,一言难尽。就好像是,鱼儿成功亲吻了花蕊上的露珠那般。总之,美好得一言难尽吧。
他咬下一小口。
一股惊人的味道刺激他的味觉,让得他差点呻吟出声。这个反应不是代表味道欠佳,而是棒极了。他仿佛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果子。没有之一。这是最美味的果实了,什么时候他再吃到比这还美味的果实,那一定是幻觉了。因为不可能存在那样的果实。
他欢快的畅游在这美味之中。它就像大海,无论如何怎么畅游,都无法自拔。它更像磁石,比地球还大的磁场。催促他赶紧吃下它,全部吃掉。当然,白山也不忌讳什么,三下五除二,那果子就成为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与他合二为一了。
很久才能自拔。他脱离那种陶醉。说实话,真是太美好了。他缓过神来,就往茵子那儿跑去。
想必爷爷他们久等了吧?得赶紧了。不过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候,他的胃里传来疼痛。起初这个疼痛只是像有人楸了一下,或者针扎了一下而已。白山不想去重视。不过慢慢的,就好像被刀割了一下。疼痛很明显了。
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息时间,竟然就厉害得犹如搅碎了那般痛苦了。这个痛苦让得他无法行走,只好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起滚儿。滚儿打得很厉害,连树叶都掀起来了。不过打滚这种姿态只是本能而已,并非什么医疗手段,起不到什么医疗效果。
疼痛太过于磅礴了,整个胃根本容纳不下。它只好向四周扩散蔓延了。很快,疼痛就蔓延到了他的胸口,头部,上肢以及下肢,最后充斥着身体一分一寸。它是一个很合格的疼痛,白山整个身体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没有落下。
像是身体都粉碎了。但是他的意识却很清晰。说是幸好吧,却很不幸。在这样的痛苦下,保持清晰的意识,可能是一种折磨。要命的折磨,很少人会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选择主动拥抱死亡,这样会安逸、体面一些。不过这是非常不可取的,别问为什么,天理!说不幸吧,却挺万幸的,至少,他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着,等下就很难结论了,到那时才会懂。没有谁会事先预知结果,哪怕是下一秒,都不行。除非是创世神。
他的骨头,肌肉,筋脉等等身体一切组织,都被粉碎了一遍,就好像巨石碾压过的鸡蛋一般。他感觉是这样的。不过有可能是天堂客满了,不收下他这个可怜鬼了,竟然他把退了回来一般。他那破碎支离的身体各个组织竟然开始破镜重圆了。
骨头、肌肉、筋脉直到全身,都因为在这个破镜重圆中变得热闹。外人看不出的,他们只看到躺在地上惨不忍睹的、满地打滚的白山。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的体内。
他一直感受着疼痛,感受着身体在破碎,又感受着它在破镜重圆。他都忘记时间了,不知过了多久了。他猜测,至少过去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他猛然回想起茵子还等着自己救命呢。看了看手中的小蛇。它还在,不过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脑袋扁了,扁得一塌糊涂。。应该是白山疼痛时力气失控导致的吧。
等到他完全回过神来,他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变好了。不是大病初愈那种好,而是锦上添花那种好。也就是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疼痛之余,更加精进了,更加有力气了,骨头更硬了些。
这似乎是拜它所赐?
管他呢。茵子等着这该死的蛇呢。他不敢再犹豫了,急忙跑去。
另一边,白色的气体蓦然不约而同地撤出茵子的身体,然后向老人的身躯钻去。然后不见了。停止了白色气体的输送,茵子一下子虚软了下来,由盘坐变成了趟着。她的血色恢复正常了,变回了原先美丽动人的样子了。不过她却还在昏迷当中。周围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
当他拿着小蛇来到时,老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老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感觉白山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凭借肉眼看不见,只能依靠感觉。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看两眼而已。他似乎更在意那只小蛇。接过小蛇,他剥开它的身体,取出蓝白色的心脏。是的。它的身体是赤红色的,像升腾的火焰一样。不过心脏却是蓝白色的,像冰块一样。它的心脏小巧玲珑,比小拇指还要小。就跟一颗龙眼核子差不多。
把它放入茵子的嘴巴后,得到了温润,它马上就融化开了。一股药力反哺、滋润着她。很快,她脚上的红色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火焰遇到了冰水那般。
“这种蛇的存在是一个奇迹。”老人说。
“为什么?”白山反问。
“因为违背某些法则。”老人说:“因为它太毒了,没人对它有怜悯之心。但是还好,至少这是它保护自己的手段。我想它要是可怕,就完全可怕、全身都可怕才对。可是有一点却是致命的。它有一颗解毒的心。这就惨了,这足够把它推向死亡。因为被它咬到的人一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都会剥开它的心脏。”
“如果它没有那剧毒就好了。”白山想了想。
“不。”老人说:“它们不毒的话,或许早就灭亡了。那是它们的保护色。至少,现在死的只是一个个体而已而。这比灭亡强太多了。”
长白山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