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胡子老道人手里拎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年轻人走来,这大雷池寺自从建成以来,只来过两次道人。这两次,都是他。只是上次他来的时候,现在的佛陀还没出生。
那年轻人看起来伤的很重很重,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而老道人却丝毫也没有心疼的意思,手里拎着他的腰带往前走,这年轻人的两只脚都在地上拖着。
“能不能”
安争气喘吁吁的说道:“能不能有点得道高人该有的气度?你这样拎着我已经走了一路,你不累?”
老道人低头看了看安争:“真是个怪胎,都这样了还能说话。”
安争:“我就是再烂一些也是能说话的。”
老道人啪的一声把安争扔在地上,安争疼的呻吟了一声。
老道人道:“在这大雷池寺外,佛陀感悟天地的场所,你闻听这阵阵祥瑞之音,看着山上那肃穆庄严,就没有什么领悟?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这领悟叫做嘴欠就要挨打。”
安争:“我倒是真有领悟,比你说的层次要高一些。”
“哦?你真有领悟?”
“真有。”
“什么领悟?”
“等我打得过你之后,我一定也要拎着你的腰带走上一万里。过沙漠的时候半截腿在沙子里,过草地的时候半截腿在草地里,过河流的时候半截腿在水里。噢不对,你比我矮多了,我的半截腿,快到你脖子那么高了。”
老道人俯身,这次没有拎着安争的腰带,而是抓住了安争的脚踝。
安争脸朝上,随着老道人开始登上石阶,安争的后脑就不住的磕碰在台阶上。哎呦,哎呦,哎呦安争被磕的犯了,忍不住问:“你是前辈高人,还可能是道宗里最牛逼的那个前辈高人,就不能仁慈些?你这样对我很不好,我觉得你应该让我换个姿势。”
老道人哦了一声,把安争翻过来脸朝下,然后拉着脚踝继续往上走。安争的脑门磕着台阶也就罢了,嘴唇在台阶上刮着过去,噗啦,噗啦,噗啦
安争抽空还能说话:“你这样折磨我,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
老道人:“你再说话,我就磕你的舌头。”
安争:“哈哈哈哈,不信!”
老道人:“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揪着你的舌头往上走。第二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当抹布一层一层的擦。”
安争:“你算了。”
老道人:“你似乎很不服气?”
安争不说话。
老道人回头看了安争一眼,然后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回答。”
安争:“你刚才说了我再说话就把磕我舌头,我已经屈服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人老了舌头只剩下辨别味道一个作用了,我还年轻,我的舌头还有别的用处。”
老道人脚步一停,沉思了一会儿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他妈的是流氓。”
安争:“你能听懂了你不是流氓?”
老道人不再说话,只是走起路来越来越快。安争的脸在台阶上砰的装一下砰的又一下,他翻了白眼,心说就这么忍着吧,反正现在这样子也已经丑到了极致,不怕再磕的更丑些。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那凶神恶煞一样的老道人,同情的看着安争。
很远很远的青竹林里,佛陀正站在竹林里看着竹子上的纹理有些发呆。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看,看到了玄庭和尚,却看的不是玄庭和尚。
“阴魂不散。”
佛陀说了四个字,有些很复杂的意味。
半山腰,安争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雷池。”
“嗯?前辈你这么好心?我怎么觉得去雷池你会挨劈呢。德行不好真的会被劈,你这样的老前辈进去万一引来雷暴可怎么办?”
正说着,老道人忽然身子一闪,安争视线清晰起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石阶那边,出现在一个很高很大的平台上,往前走了一段是一个好像刀刻斧凿出来的深坑,里面紫色的火焰在翻腾着。
老道人随手把安争往那深坑里一扔,然后转身就走。
安争在半空之中喊了一声:“就走了?我呢前辈?”
老道人:“这会叫前辈没有用,叫爸爸都不行。你就在这自生自灭吧,反正你也要死了,万一熬过了雷池又熬过了大雷池寺的惩罚呢。”
“爸爸!”
安争落坑之前叫了一声。
老道人脚步一个踉跄:“你有病啊。”
安争砰地一声掉进深坑里:“我就试试,果然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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