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安争的正对面,安争来时的方向。
安争转过身,看向那个身穿着月牙儿白色长衫的俊美男人。那是一个别说是在燕国,纵然放在大羲也可以称之为翩翩佳公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如漂亮的女人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一样被女人关注。他看起来干净,明亮,就好像他背后天空上的蓝色一样透彻。
但他有杀气。
安争居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好像他算准了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似的。又或者,安争始终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我以为你会在仙宫里动手。”
安争道。
风秀养将手里抱着的桃木剑戳在地上,看着安争微笑:“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心性很沉稳的人。若非必要的话,我是不会做冲动的事。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我今天来找你稍显冲动了些。”
安争问:“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快找到我。”
风秀养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木头你给我的。知道我为什么回去武当山吗?那是现在道宗正统之地,那里高手如云,以我当时的修为去武当山想夺了那棵桃树本来就是找死,但我还是去了,为什么?”
不等安争说话,他自己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天赋别人一直都说我是天才,包括燕国太上道场里那几个老家伙都是这样的说的。但他们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到底天才在哪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天才可不是被人看到的那些东西。我敢去武当山,是因为的天赋是夺取命魂。武当山那棵树可不是简单的树,它的命魂比人还要硬的多。”
“我以为自己有把握,奈何还是败了。败给了一棵树啊然而呢,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救了我的命。那桃木上有你的气息,那桃木现在是我的命魂。所以别人不知道你在哪儿,而我却随时都可能知道。”
安争忍不住笑了笑:“怪我自己,大意了。刚才那幻境是你做做出来的,了不起。能够侵蚀我的内心,感受我的想法,你这幻术的境界之高让人害怕。哦我倒是忘了,道家在幻术上的钻研,一直比其他宗门要更投入。传闻说,幻术最早也是道家流传出来的。”
风秀养嗯了一声:“你这样的人,给人趁虚而入的时候可不多。我本以为刚才那种情况下,趁着你心境不稳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贸然出手,你可知道为什么?”
安争耸了耸肩膀:“你问我,我当然知道。”
风秀养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会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
安争道:“好像没有。”
风秀养道:“你可真累啊。”
安争笑:“难道你有。”
“我也没有,所以我知道你可真累啊。”
风秀养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戳在地上的桃木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想杀你也是迫不得已。你追求的是一种无我的境界,然而你救了我命这件事时时刻刻压着我,让我时时刻刻想着我就是我,怎么无我?”
安争:“怪我?”
风秀养道:“不怪你,只是在给我自己恩将仇报找个借口。可是说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些苍白无力啊。”
他伸出手将桃木剑拔出来,看着安争的眼睛特别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可不可以被我杀掉?”
安争认真的回答:“我试试吧。”
风秀养转头看了看四周:“穷山恶水,但是风景还不错。若是我杀了你,我会为你好好的造一座坟,绝对不会敷衍。我会选上好的石料,亲手为你雕刻墓碑写什么呢?写一个好人?”
安争耸了耸肩膀。
风秀养:“所以,若是我不小心被你杀了,麻烦你也像我一样,别敷衍的埋了我。选一块上好的石料,亲手为我雕刻墓碑。写什么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修行者。”
安争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四周有些诡异。
风秀养道:“不用看了,这是个结界。你知道我去武当山为什么没有死吗?我可是对那课桃树动了念的。因为我天赋真的太好了,好到连张真人都舍不得杀我。为了留下我,甚至还给了我一件武当山的至宝这东西叫玄黄印,随意念而动。就算是小天境的强者,也别想轻而易举的破开这玄黄印的结界,唯一的控制权在我手里。若是我被你击败快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出去的。”
安争忽然懂了,为什么风秀养有把握来。
“这就是一个升级版的山河图,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意愿来改变的。在这里,你就像是主宰一样。”
风秀养摇头:“不不不,你说错了,我怎么可能像是主宰呢在这里,我就是主宰。安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死之后有人哭。而我死之后,只会有人笑。”
安争抬起手,破军剑幻化而出:“我就不会笑我会笑的很大声。”
风秀养手指一勾,桃木剑从地上飞起来落在他手中,他朝着安争大步走过来:“这里是我的世界,我许你风光大葬!”
安争道:“我小气,管杀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