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自从在成都城下惊吓晕倒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郡中大小事务都是刘范在拿主意。时隔十日,刘焉好转,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看到刘焉面色有所好转,心中略定,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有了别的心思。刘焉不起,陈林又占据了蜀郡,键为郡又是小郡,很多人都能看出这州牧这棵大树只怕不好挡太阳了。这也是刘焉醒来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大伙面前的原因,一番勉励之后刘焉喝退所有人,只留下刘氏二子,刘焉脸色铁青。刘范心中忐忑,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呢。</p>
刘焉:“刚才公衡说细作回报那陈伯至已经着人前往江阳了,可是有此事?”刘范是掌势的人,急忙应道:“是的,父亲,陈伯至妄想说降任定祖等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刘范说得笃定,说得心高气昂,转脸却见刘焉一脸轻蔑的模样望着自己,刘范不由住嘴站回去。刘焉:“鼠目寸光,贾谦德在江州失了根基都不见任定祖等人派兵相助,这里面你都没看出什么来吗?江州也在陈伯至控制中,任定祖再降,我刘氏父子就只能死在犍为,恨啊,当初成都城下撤兵就不应该来犍为,直接奔走江州,兴许还能与贾谦德合作一把,将江州抢下来,然后退往荆州汝叔父那,荆州牧乃是尔等叔父,我父子去那至少性命无忧。”刘焉越说越大声,最后:“你还小看不到就算了,公衡不可能看不到,看来公衡是舍不得蜀中,舍不得故乡啊,公衡啊公衡。”</p>
刘范大惊,难道黄权都有二心了吗。刘焉现在只能相信自家人而已了,费家人还有庞義,刘焉的老婆姓费,而庞義则是刘范的丈人,但是这些人中间都是文士居多,论治理地方这些人行,可是若是说道军事战略,这些人则没有那个能力。刘焉大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犍为不可久留,最好趁任安还没有投降,陈林的心思都放在江阳方面的时候,刘焉就能给自己想出一条出路。什么州牧不州牧,军队不军队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家族的身家性命才是最真实的。也许陈林不敢杀自己,但是刘焉不想过一辈子牢笼的生活,别人还可以投降之后被俘之后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但是刘焉刘氏父子绝对不可能。走,必须走,一定要走,至于怎么走,现在刘焉正在想。刘焉宗族加上亲戚什么的要一起走,少说也有数百人,要是只有几十人倒可以偷偷就溜走了,可是几百人那就不行了。</p>
刘焉向来未雨绸缪,想得比较远,换了一般人,见自己还有犍为一郡,大军也还有万余,一定不会那么悲观的就想着保命的事情。可是这就是刘焉的厉害的地方,原先有蜀郡这样一个大郡都干不过陈林,更别说现在了,刘焉着急了,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不知今后怎么办。刘焉当初来益州就是早早就看到大汉的未来,才想着来益州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避祸的,想给自己的儿孙留个好一点的未来。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陈林插上一脚,贾龙受赵谦这么一诱惑竟然反了刘焉。刘焉设计好的走向顿时被破坏,而且愈发严重,搞到现在竟然还要为小命担忧。</p>
要说之前这几个外放出来任州牧的刘氏宗亲,估计就是刘表过得最好了。幽州刘虞现在几乎跟刘焉一样,被公孙瓒和袁绍欺负得不行,幽州大部都在公孙瓒手中,幽州哪里还有刘虞说话的份。刘焉就不用说了,兖州的刘岱也是一样,与曹*平分兖州,要不是曹*部下的青州兵降了又叛,叛了又降,接着还是叛,曹*疲于奔命,只怕早已经跟刘岱开打了。扬州的刘繇更加是被袁术打得将治所从寿春搬到长江南岸,可惜南岸又有一匹猛虎孙坚,刘繇不见得好受到哪里去。孙坚现在已经隐隐有进攻会稽的动向,孙坚拿下会稽就相当于后顾无忧,那时候孙坚再要发展,自然就是拿刘繇开刀。</p>
刘焉仰天长叹,为何刘氏沦落如此地步啊。突然刘焉想起了一个人,他的侄子,刘备,刘备现在不是洛阳令吗,据说在洛阳弘农一带搞得有点起色。顿时刘焉又一蔫,旧都洛阳被董卓大火烧了一把,百万百姓十不遗一,小小洛阳的地方能有多大作为。而且刘备这个人野心也不小,处心积虑的都要为自己拿一个刘氏后人的身份,难道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刘焉既能想到刘氏多人的不如意,也能想通刘氏后人的私心,可是刘焉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刘焉甚至想当初要是不听信什么益州有帝王之气的屁话,直接去交州,就没有这一切了,后悔啊。</p>
从郡府一出来,黄权就知道刘焉变了,往日的刘焉神采飞扬,总是尽最大努力的去拉拢笑脸相迎众人,总能将大家说得信心满满,可是今天的刘焉太沉默了,已经失了往日的锐气。现在陈林极力招降任安等人,要是陈林成功,那犍为就陷入了陈林的包围之中,绝无胜算。为今之计就是趁着陈林在蜀郡根基未稳之时,发动所有兵力一击,没准还有机会,要不然就只有。黄权不敢多想,黄权是蜀人,将一切都献给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州牧大人,可是为什么贾龙陈林等人竟然以不义攻正义却能获胜,黄权有点想不通。回到府上的时候,黄权刚刚坐下,就有家丁来报说是吕常吕义父子来访。黄权一惊,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吕家父子家属也被陷在成都之内呢,这时候吕父子一定是来试探黄权的口风的,或者是想劝黄权一齐回蜀郡。黄权心中悲凉,真的要失败了吗,黄权大喝一声:“不见不见,就说本老爷病了,不宜见客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除了主公。”黄权喊完又自嘲的笑了一笑,刘焉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来见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