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始终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不将满清弄安稳了,即使只想经营北直隶这一亩三分地,也没个好环境。
说实话朱由检此时有些后悔当年刚刚穿越后,搞的一些昏招布置。这些布置,没有减轻一点自己要面临的压力,到最后还得他一人来单扛满清,反倒是让别人沾了光。若是刚开始就准备在北京死扛,就不应让太子去南京,也不应该搞什么军阀化。
最遗憾的是没有将孙传庭调到京师来,现在自己怕是要和这位明末的名臣越走越远了。
锦衣卫最近传来了一些陕西方面的消息,孙传庭从去年开始,在川陕两地也开始搞新政。不过他的新政似乎和北京的新政有很大不同。
去年底、孙传庭正式在长安城设立川陕豫三省督军府,将三省的军政大权尽集于督军府。发文三省,以后三省包括巡抚在内的一应官员任免,皆出自西安督军府。
四川巡抚陈士奇对此表示了异议,结果被孙传庭直接派人给免了职,换了一个听话的人做四川巡抚。
集中人事权只是第一步,接着孙传庭将川陕两省的军权也集了起来。依托之前的老底子,组建了一支六万人马的战兵营。分驻成都、西安、洛阳等要地。除了战兵营外,还学着北直隶这边的样子组建了数营保安旅。
今年开春,老孙在川陕全境展开了一场安民剿匪的大行动,对境内数股规模比较大的乱匪进行围剿,同时向土匪武装发出了限期归民令,招抚土匪归民。
这些政策倒不算什么,老孙传庭真正的新政是仿效京师进行生民一体纳粮的改制,这是其一!其二是将所有的军屯田、还有民间弃荒两年以上的田全收归督军府所有,然后他再将这些地分给了军中眷属和流民,让其耕种。耕种所获除四成自用外,其余粮食全交给督军府。
也就是说督军府一跃而成了川陕两地最大的地主,而军眷和招募的流民成了督军府的佃户。
老孙最后的这些政策,让朱由检感到了隐隐的不安。倒不是他看到孙传庭迈出了军阀化的坚实步伐,而是他感觉这些措施会将川陕之地变成一个有兵无民的怪地,这地方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个纯纯的军地?
“这个孙传庭、托着朝廷新政的名声,夹带私货!不是好事啊。”朱由检将这些情报,转呈给周延儒后,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
“陛下、白谷能不能再信?”周延儒问这话是有针对性的。去年关宁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朱由检有过一道遗诏,让新军去陕西找孙传庭。因此他觉得孙传庭在皇帝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现在就看皇帝是否再信任他了。
“太师!形势不同、人也会不同的。现下,除北直隶以外的臣子,皆可算逆臣了。好了、咱们也不要再纠结这些外事,将咱们自己的事做好再说。平天下,朕的战略是先解决辽事,再解决内里!国乱起于辽,也应治于辽。”
“辽乱由来已久,老臣怕的是一时半会难平,而腹乱时日一长,则民心有变。”
“已经乱了十数年,不怕再长几年。当年袁崇焕说五年可平辽,对他来说确实是大话。但朕觉得,咱们用对力,五年平辽未尝不可。辽事一平,数十万大军南下,一两年则能回归治世。”
要有战略定力,虽然孙传庭等人现在开始真正搞事情了。但朱由检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比发展和建设,他还真不怕任何势力。像孙传庭这样的传统势力,能想到的办法,无非就是刮地皮。靠刮地皮,能弄出多大的事?终究是摆脱不了地主思维,成不了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