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为父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虞乃是一名忠厚长者,对于自己的儿子,也十分疼爱。
刘和见了父亲,神情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答道:“回禀父亲,儿子没什么事儿,只是这几日见父亲脸上写满了忧愁,儿子因为不能为父亲分忧,所以心里有些难过。”
“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儿就好!”刘虞捋捋胡须,看着窗外的月色,说道:“如今袁盟主要立为父帝,和儿,你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刘和不知道父亲是在考较他还是不经意地一问,不管是什么,他都只会有一个回答:“父亲,儿子以为,父亲应该接受袁盟主以及众位诸侯的提议。”
“哦?”刘虞本没指望他回答,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刘和整理一下思绪,条理清晰地回答道:“回禀父亲,儿子之所以认为父亲应该答应诸侯们的提议,理由有三点。”
“第一点,父亲乃是光武帝后裔,按理说这大汉江山也应该有父亲一份,两百年前,王莽篡汉,若非有光武帝聚兵讨贼,又岂会有如今大汉的二百年江山,今日之情形与两百年前何其相似,董卓就是那当世王莽,他所立的皇帝刘协不过是董卓手中的傀儡,玩物,若是咱们不另立朝廷,那董卓的阴谋就会得逞,放眼天下,能有这个威望和仁德的宗室之中,父亲当是执牛耳者,所以儿子认为父亲应该举起大旗,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听到这一番话,刘虞有些诧异,不过心中觉得他说得并非毫无道理,如今这大汉天下,与两百年前的情况何其相似,他若是不站出来,或许真就是让董卓如愿了。
“你继续说!”
受到刘虞的鼓励,刘和侃侃而谈,继续补充道:“其二,父亲仁德之名遍布天下,主政幽州时,平定了乌桓之乱,并且让异族之人心服口服,可以说文治武功,丝毫不差,若是父亲当这个皇帝,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嗯,这一点虽说有拍马之嫌,不过也切中要害,你再说说最后一点。”刘虞对儿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父亲是否想过,如果父亲不愿意当这个皇帝,那大汉今后会何去何从?”
“十九路诸侯进入洛阳之后,已经声明不会承认长安的朝廷,如果父亲不站出来,或许其中会有人行那僭越之举,真到了那个地步,大汉烽烟四起,诸侯争霸,这大汉江山还是我们刘家的吗?”
“真到了那时,天下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而无论是何人称帝称王,我们这些宗室子弟都是喊打喊杀的存在,将永无出头之路,甚至家族也会覆灭,到那时,父亲即便去了九泉之下,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呢?”
“会这样吗?”刘虞震惊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没想到他竟然看得这么远,他知道,刘和说的肯定是事实,真到了那时,他们这些宗室子弟就会沦为万劫不复之地。
一番振聋发聩的话把刘虞心底里那点不忍冲刷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他觉得,无论于公于私,这个皇帝他都必须当,不当就会是大汉朝的千古罪人。
思考明白之后,刘虞欣慰地看着刘和,说道:“和儿,你今日能说出这一番话,看来你这几年的学问也没有白做,不错,不错。”
“父亲过誉了。”见到刘虞背过身去,刘和心虚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等他走出刘虞的房间之后,才发现,背上已经全部被汗湿了。
看着天边的月色,刘和心中想到:虽然这话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可真是父亲当了皇帝,那我就是太子,说起来我还真应该感谢那人。
第二天,刘虞就把自己的心思隐晦地传递给了袁绍,袁绍得知后大喜,召集十九路诸侯商议,为刘虞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好在有朝廷的老臣们帮扶,因为战事的原因,一切从简,十日之后,刘虞以及十九路诸侯在洛阳祭天,刘虞正式登基为帝,改元中兴,公元190年是为中兴元年。
与此同时,董卓在长安则沿用年号初平,中兴元年也就是初平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