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辰拿出来的这两样东西,有可能会给他遭来灭族之灾,雪花纸也还罢了,毕竟只是一种书写工具,可印刷术,天地良心,这才是最大的杀器啊。
那么苏辰堂而皇之地将这两样东西送到王烈面前,就不担心对方联合其它家族生出觊觎之心吗?
这他还真不担心,要是换了别人,他或许还会思考一下,可对于王烈这个人,他还真不用担心,他相信对方的品德,即便没能把他忽悠到太行书院去,但也不至于成为仇人。
“贤侄,你可知道你这两件东西意味着什么吗?”这时候,王烈对苏辰的称呼又变了,直接变成了贤侄。
“当然知道!伯父,小侄之所以送给伯父这三本书,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哦?愿闻其详!”他的话倒是引起了王烈的好奇。
“伯父应该听过太行书院吧?”苏辰明知故问,也不等对方回答,径直说道:“如今太行书院有学子上千人,其中有一半都是曾经的异族人,他们之中有鲜卑人,乌桓人,羌人,匈奴人等等。可如今,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汉人,生活在归化城的汉人。”
“太行书院只有我岳父坐镇,要想教导这上千学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是凭着以老带新的办法,单靠岳父一人,根本无法教导这么多学子,雕版印刷出来的书籍,现在造价十分昂贵,还不足以推行天下,只能勉强供应书院所用,所以小侄冒昧请求,希望伯父能够出人太行书院的教授,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这……”坦白说王烈真的有些动心,不说和蔡伯喈做同僚可以切磋学问,单单是对方话里话外的那些珍贵书籍,就让他十分心动,只是一时半会儿他却下不了这个决心。
看到王烈脸上的为难,苏辰继续问道:“伯父可是担心书院的孩子今后无人教导?”
还别说,王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志趣淡然,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唯独这些孩子他相当舍不得。
“贤侄一语中的,要是老夫走了,书院的孩子可就无人教导了。”说起书院的学子,王烈脸上露出了微笑。
“若是因为此事,伯父大可不必!”
“贤侄此话怎讲?”
苏辰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伯父以为现在青州局势如何?”
“糜烂不堪!”说起如今的局势,王烈痛陈心中之言,“青州刺史龚景无能,致使黄巾为祸,十室九空,整个青州,黄巾流民两百余万,仅仅齐郡一郡之地就有上百万,若不是平原毗邻冀州,有冀州帮扶,只怕现在早就被黄巾屠戮一空了。”
“伯父此言甚是,小侄此来正是为了剿灭黄巾贼管亥。只是贼首易灭,黄巾难剿,这些黄巾叛贼说到底不过都是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加入黄巾之后,不事生产,以至于良田荒废,即便是剿灭了黄巾主力,这些黄巾流民流窜郡县,到时候整个青州只怕遍布黄巾,岂是久居之所?”
“贤侄的意思是?”
“我意伯父不如迁居归化城,归化城虽然地处边地,可却没有黄巾为祸,书院的孩子连带他们的家人也可以全部迁入归化城,归化城如今汉人人口比异族多不了多少,大片良田需要人耕种,所以若是伯父有意教书育人,那里正是一个好的所在。”
“嗯!”这一番分析却是说到了王烈的心坎里,历史上他为了避董卓之乱也曾迁居辽东,对他来说,桑梓之地并非不能离开。
“你让老夫考虑考虑。”
苏辰知道对方已经被他说动了心思,也不催促,答道:“伯父不用急,搬迁之事事关重大,更何况要动员平原的百姓,除了给太守打招呼外,还得靠伯父在乡中的威望去说服百姓,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办成的,若伯父决心去太行书院,我会让手下军士协助伯父搬迁村民。”
“星宇有心了,老夫答应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烈也不再矫情,“对了,星宇,青州黄巾糜烂,要想剿灭黄巾主力,也并非易事,老夫向你举荐一人,若能得到他的帮助,你此行会更加顺利。”
“哦?不知是何人?”能入王烈法眼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所以他十分期待。
“此人名叫华歆!”
“华歆?华歆!原来是他啊!”苏辰嘀咕了两句,终于记起了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