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p>
“不放！”</p>
韩林叹道：“如果你还爱我，我当然接受。可你爱么？你我都知道你不爱，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想要的东西你得不到。你是谁？堂堂圣道之主，这天下间岂能有你无法得到的东西存在？别骗我了，也别骗你自己。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不爱了。你爱你自己，你爱你的梦想。却唯独不爱我韩林。”</p>
闻言，洛月终于颤抖的松开了双手，声音也开始变得平静下来：“如果我无法得到你，我就……”</p>
“杀了我？”韩林回头，眼神冰冷的注视着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你要杀便杀，不必说这么多废话。”</p>
“你……”洛月指向韩林鼻子的手有些颤抖，终究是愤然离去。</p>
韩林又叹了一声，他何尝不想要跟洛月重归于好。把心爱的人搂在怀里，告诉她想与她重新开始。也想要让她像曾经一样陪在他身边。终日照顾她，陪着她。如果可以，他宁愿放弃修行。可真的能行么？一切都晚了，都回不去了。</p>
而且韩林很不敢想象，在他几乎要张口同意洛月时，有一道身影在他心中恍惚而过。</p>
回到云帆后的当夜，韩林做了一场让他很不愿意接受的“噩梦”。</p>
他梦见了沈玉，这个让他一度恨之入骨的女人。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北仓山下，与沈玉同居茅草屋的日子。</p>
在他的梦境中，看到了沈玉婀娜多姿的身材，看到了沈玉并不比洛月差的面容。除却这些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沈玉对他的好。对他的依赖。也看到了沈玉放弃了一切追随他，哪怕只换来短暂美好的时光的决心。</p>
韩林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圣人，也不是每到春风吹柳时节便手持折扇在湖边吟诗观景的名仕。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很俗。与其他男人一样庸俗。既然庸俗，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女人小鸟依人。</p>
谁会为了爱情而去放弃全部？爱情不该是这样的，不是付出，也不是放弃。因为那一切都应该源自于本能，表现的理所应当。韩林懂得这些，也会拿这些去教育别人。</p>
但一切都见鬼去吧，爱情怎么可能会理性？他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爱情都一团糟的时候，还去想这些狗屁的道理？</p>
既然神观让他正视了自己，认识了自己。那便全都遵从他的一颗心。</p>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玉与洛月都一样的高傲，一样的不可一世。不同的是，洛月能够为了梦想放弃韩林，沈玉能够为了韩林放弃梦想。</p>
女人也是不同的，有很大的不同。</p>
韩林不愿意相信爱情在梦想面前会输。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打败爱情的，梦想也不行！如果爱情被梦想打败，只能说明爱的不够。当爱情已经足够深远时，它本身便已经成为了梦想，或者说成了梦想中的一部分。所以爱情与梦想并不冲突。</p>
韩林的梦中出现了沈玉的身影，她深情的望着韩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不在乎尘世的目光。不在乎一切，抛下我们所有的身份，跟我一起。如果你愿意，我便愿意。”</p>
韩林缓缓的伸出了手，想要去拉住沈玉，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愿……”</p>
呼！</p>
猛然间，韩林从梦中惊醒坐起。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时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已经大湿了薄薄的毯子。</p>
他心乱如麻，一口气喝光了隔夜的冷水。努力的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些。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做这样荒诞的梦，同时也为了这个梦而感到害怕。</p>
他甚至不敢问自己，是否自己的爱已经转移了。是不是已经不爱洛月，转而去爱沈……</p>
他不敢想了，完全不敢想了。起身披上了衣服上楼，来到甲板上。</p>
天色还早，距离第一缕晨光该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而那些船工们早早的起来在甲板上忙活着，准备天亮后立刻启程。</p>
手里抓着冰冷的栏杆，双眼有些迷茫的望向云海。会想到当晚与洛月的又一次相遇。</p>
他更是难以接受的发现，此番相遇竟然没有他无数次预想中的那样激动。他很想恶狠狠的问问洛月，为什么放弃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反而发现自己很平静。比预想中更加平静。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夸张。</p>
曾经他那样在乎洛月的理由，那样想要迫切的得到一个答案。可现在他反而不在乎了。洛月究竟目的何在，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梦想放弃了他，他完全不在乎了。</p>
为什么会不在乎？他问自己。脑海里又出现了那让他气急败坏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