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座陈辞修的十一师连夜正像我军运动,来者不善那!”</p>
杨效欧手中捏着份电报,同样是眉头紧锁,对于蒋中正一步步对山东军的挤压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法租界事件后,南京中央政府对此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出乎寻常的沉默,既没有发电责备吴孝良更没有任何惩罚性的举措。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才叫他心里如提了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p>
今儿老蒋终于有了行动,他虽然倍感压力,但这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蒋中正的打算竟是借此趁机要缴了吴孝良这几万人的兵权。</p>
先是制造第五军与五十七师的摩擦,接着让陈诚的十一师向山东军方向运动,以形成东西挤压之势。</p>
“给谦亭提个醒,和张文白的冲突一定要控制好,不要超出咱们的底线。”吴孝良一顿又接着道:“这个李满囤倒是块材料,就是行事鲁莽了些!”</p>
接着,他又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喝了口,指着杨效欧面前的杯子道:“毅如兄怎么不喝?这可是法租界里的洋货,尝尝!”</p>
先不论咖啡好喝与否,杨效欧哪里还有心情尝这洋玩意?大兵压境,一个搞不好就擦枪走火,他们如今是打也不是,走也不成,活活的陷入了一个死局当中。他第一次对吴孝良的决策产生了怀疑,兵进法租界根本就是一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行动。他甚至听说,吴孝良此前之身犯险似乎还是为了私事,这些他没有立场去询问,眼前的形势却是刻不容缓,必须即刻解决。</p>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军实在不宜再与老蒋的中央军产生摩擦,还是……还是让一步,服个软!难不成真的打跑了日寇,再和自己人打一仗?再者说,五十七师和第二军的军资补给全靠南京输送,一旦开战,咱们腹背受敌物资断绝,断无取胜之理啊!”</p>
吴孝良笑道:“毅如兄稍安勿躁,蒋委员长困不住咱们,咱们也不能吃了亏,咱山东军字典里服软这两个字已经从字典里扣出去了。”</p>
……</p>
八十八师果真没在车站新兵临时营地布置多少兵力,只在正门方向上布置了壁垒防线,但已经不是战时,所以战备级别并不高,真正在巡逻的仅仅有几个哨兵,至于后方更是没几个人。</p>
李满囤看了这个情况心中冷笑,既然你们八十八师先做了初一,就别怪俺五十七师做十五了,低声传令道:</p>
“都注意了没有命令不许开枪,狠狠教训就是!上!”</p>
话音刚落,立刻有士兵猫着腰上前,用随身携带的钢钎剪断了铁丝网,示意后方的人可以跟上,大伙便悄无声息的蜂拥而入。</p>
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李满囤甚至怀疑这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有意设置的陷阱,但直到他们成功的将八十八师驻守的一个连人马,挨个从被窝里拎到了操场之上,才确定八十八师也真的太托大了,竟然连对方可能的报复都没做一点防备。</p>
看这一连守营士兵都穿着裤衩,光着上身蹲在地上,李满囤陡然发现竟然没逮到对方军官。</p>
“你们长官呢?”</p>
半裸的俘虏们一阵沉默,没等李满囤再开口,早有凶神恶煞般的士兵,拉动枪栓弄的现场一片稀里哗啦之声。然后才有人结结巴巴的回答道:</p>
“连……连长不在队伍里,应……应该是趁乱跑了!”</p>
有人立即提议去追,一队人牵了马就准备去将那逃跑的军官抓回来,谁知李满囤一摆手。</p>
“不用追了,有人去送信正好,倒省了咱们的麻烦!去把新兵都组织起来,连夜开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