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冰河谷两阁三殿营地内的欢庆气氛,远在三百余里外的玄宗殿营地里,却是一片颓丧和人心惶惶。
玄宗殿与两阁三殿在海内大陆的争斗历史,已有百余年之久,大大小小的战役多不胜数,可还没有哪一次输得如此凄惨。
抛开在双方高空对决的飞禽部队五五开的伤亡人数,在地面交战的成员死伤竟然超过了半数,而两阁三殿一方却是最多仅折损一千人,可谓是输的一塌糊涂。
当然,每一个留着性命回到营地的玄宗殿宗员都知道这是为何,可正是因为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才让他们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畏惧。
在万余名宗员齐聚的已方阵营内,对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将兽宗殿督察使钟开罗,以及另外三位监行使当场击毙,这样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玄宗殿宗员们在心里对于宗级强者的定义。
至少,原本在他们看来足有能力胜过两阁三殿宗者的两位副宗主,也就是卜天机和沙中虏,此时显然已经不是其对手。
在这样的大型玄斗之中,宗者的存在,就好似一枚定心丸一般,可以让普通宗员们无所顾虑的投入战斗之中,他们只需要面对自己这个层面的对手便可,至于那些中阶、高阶尊者,或是宗者,自然有已方的强者去应付。
然而,针对冰河谷的战役才刚刚拉开,这个平衡便被打破了,饶是玄宗殿依然有着极大的人数优势,可若无人能钳制对方的宗者,这场仗继续打下去的话,那么结局是很显然的。
从来,若要想玄宗殿的普通宗员们悍不畏死的上战场,无论如何,至少也要有一个可以获胜的希望,可如今在每一个玄宗殿宗员心里,都不认为有这种希望。
因此,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有脑子的指挥者,在未重新拾起士气之前,显然都不会再让麾下的成员上战场。
大帐内。
“去吧,尽快将这封信送回宗山。”
卜天机将写好的书信递到了一名禽宗殿监行使手中,在对方转身欲离去时,又挥手道了一句:“等等。”
在那名禽宗殿监行使止步以后,卜天机坐回了石案前,快速挥笔又写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直接送到大千传音塔,交予凌副宗主。”
“遵命!”
禽宗殿监行使领信后施了一礼便快步转身离去了。
“大千传音塔?”
一旁的沙中虏有些疑惑的望向卜天机,询问道:“莫非卜兄是在向天之城求助?”
“恩。”
卜天机点了点头,微微眯眼望着大帐外,拂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忧虑的道:“若不出我所料,先前深入我方阵营内夺去钟督察等人性命的宗者,应该便是那位传言中的九鼎殿万宝阁新任掌令者泷幕了,我们对此人了解甚少,若不向天之城求助,并尽可能多了解一些关于此人的信息,哪怕再来两位宗者协助,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我看是卜兄你太信天之城的传言了。”
沙中虏极为不屑的道了一句。
“你到如今还不相信此人的实力?”
卜天机白眉略微锁了锁,回头看着沙中虏神色严肃的沉声道:“沙老弟,先前不信,我可以理解,但如今事实已经摆在了你我二人面前,你我扪心自问,谁能有实力在那样的情况下,夺去三名中阶尊者,以及一名高阶尊者的性命?”
沙中虏明显有些不服的回道:“卜兄,你这话说得有些不对了,钟开罗四人的性命,又非是被那姓泷的一个人夺去的!你莫非忘了下面的人曾回报,当时取钟开罗四人性命的是一个戴着面饰的女子,如果那姓泷的真有本事,为何不直接自己动手?依我看,此人深入我方阵营之中,必定需耗费大量玄气,以至于无法施展厉害的能力,而那名女子的实力也并不是很强,只能在我方措手不及的时候发挥作用,否则,当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裘辕六人。”
说到这里,沙中虏冷笑道:“因此,在我看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忌惮那姓泷的,也不需要再调动宗者过来,只需向冰河谷发动一次总攻,你我二人也亲自出战,到时,我倒想看看那姓泷的还有什么办法。”
“此法太过于冒险,不可。”
卜天机断然否定了沙中虏的看法,并道:“沙老弟,你需知道,我们不仅仅只是要攻下冰河谷这么简单,还需控制冰河谷至金銮城那三千余里地的通道,如若发动总攻,我们便无法吸引玄宗殿主动出迎,到时,我们需付出成倍的代价,而如今各国调兵向宗山进发,乱石海局势堪忧,我们至多只能再调十万宗员过来,若损失过多,最终又如何深入至金銮城?”
轻轻叹了一口气,卜天机重新望向了大帐外,有些无奈的道:“尤其,如今我方士气低迷,若发动总攻,最终能否攻下冰河谷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我们必须要等,等宗山增派宗者过来,这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九鼎殿万宝阁的掌令者,也是为了重振我方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