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烛一打，萧子勿便见濡湿了满手的猩红血液。</p>
“乖宝受伤了？”萧子勿大骇！</p>
这话如闷雷炸在耳边，时雀顾不得自己尚在流血的臂膀，飞奔过来。</p>
萧子勿眼瞳骤缩，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敢轻轻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动都不敢动了。</p>
“姑娘伤到哪儿了？”时雀抹着泪，心里又愧又悔。</p>
二人这才发现，天云唇瓣咬得泛白，额上亦是冷汗涔涔，整个人活似刚从汤泉被捞上来一般。</p>
萧子勿瞬间失了理智，“快去寻郎中过来！”</p>
时雀惊惶点头，脚下生风般奔了出去。</p>
萧子勿勉强定住神，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榻，见她可怜巴巴发着抖，又过去将四扇窗牖通通掩上。</p>
血红的双手在盥漱盆清洗干净，便快步回到床榻边陪着她。</p>
从不曾见乖宝这般虚弱的模样。</p>
萧子勿心口就想被鬣狗分食，泛起阵阵骨肉被撕咬的闷疼。他虚虚握着女子的手，又伸手在她腮侧轻抚，捡了冷汗浸湿的两绺碎发别至耳后，试图让她好受些。</p>
“哪里难受，告诉我？”</p>
殿下的声音像在凛冬的灿阳中晒过，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温柔，全然不复方才怒形于色的样子，天云松了口气。</p>
粉颊微微透出点笑，她羞赧不已道：“不必请郎中了……”蚊蝇振翅般微弱的声音还带有些许虚浮无力。</p>
都受伤流血了还这般任性？</p>
萧子勿蓦地在她鼻尖捏了捏。</p>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这般有恃无恐，轻而易举便能让他卸甲臣服。</p>
可又能怎么办呢？</p>
……</p>
只能掖着藏着满心爱怜，他温声劝着，手掌被她引到被褥下，贴着她微微冰凉的小腹，“听话，让郎中瞧过我才能够安心。”</p>
天云被他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蚕宝宝，眸中带着湿润的水气道：“我来初潮了……”</p>
小女人纤嫩的嗓却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微乎其微的唧哝声几不可闻，但俯身贴近的萧子勿却听得真切。</p>
男子细如白瓷的面庞也不免染红一片，往日的冷沉淡然也被击得粉碎。</p>
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之事……</p>
他虽了解不深，可也知道是羞于见人的。</p>
掌下隔着褒衣的肌肤冰凉生寒，萧子勿敛了敛心中忸怩，无师自通地退去鞋袜，兜手将被裹成蚕蛹般的人儿揽入怀中，被褥下的掌心贴紧衣衫，潺潺不断的热源便喂进小女人腰腹。</p>
“可有舒缓些？”</p>
天云被暖得舒服极了，忍不住陷入昏昏欲睡中，闻言也只迷糊地微微点点头。</p>
萧子勿鼻息一松，“乖，睡吧。”</p>
见她沉沉入睡，萧子勿卸下担忧，支着肘深深瞧她，另一只手却丝毫不敢停顿，就这么贴在她的腹下运气。</p>
心神一松缓，他便觉一股隐秘的欣喜从四肢百骇流入了心腑。</p>
来初潮，意味着小女人容涩初绽，而自己有幸参与其中，一同见证了花苞成熟的这一刻。</p>
他情难自禁地在她睡颜上轻吻，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却让他满腹的欣悦无所遁形。</p>
※※※※</p>
有殿下在安全感便瞬间爆棚，天云这一觉睡到天将破晓，方才悠悠转醒。</p>
待她睁眼，却见殿下还维系着她睡前的姿势，腰腹的暖流仍在持续不断地供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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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两丸浸水的眸子又险险滴出泪来，一整夜的担惊受怕，总算在这一刻通通释怀。</p>
要哭不哭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巴巴。萧子勿轻叹，在她发顶轻轻碰了碰，“你怎就这般大胆？”</p>
与旁的大家闺秀丝毫不沾边也就罢了，还敢独自一人追他到边关！</p>
哦，也不算独身一人，还跟了个能力不济的女护卫。</p>
幸亏时雀听不到他内心想法，否则定要痛哭出声：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p>
这一遭训斥终究是躲不过的。小女人依恋地蹭了蹭殿下温暖的手掌，碍于心虚，讨好地朝他挽了挽唇畔，连支字片语都不敢说。</p>
昨晚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只怕自己连尸体都凉透了！</p>
见她滴溜着眸子不说话，萧子勿无声笑了笑，捏起她颊侧的软肉，不肯放过她。</p>
“嗯？说话。”</p>
天云双臂一圈，向那劫劲腰倚靠过去，倏儿听闻屋外鸡啼犬吠，晓星沉坠，已是天光将要大亮。</p>
殿下该归营了。</p>
她忍着不舍弱弱抬眸，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殿下会遣人送我回去吗？”</p>
天云心里是极害怕的。要是被他送回去了，只怕要被上官老爹严加看管，连府门都迈不出半步！</p>
“你会乖乖回去吗？”萧子勿斜飞的剑眉挑起，下意识反问了她一句。</p>
自己远在边关又无法锁住她，让她乖乖待在京都，自己能送她回去一次，她便能够再偷偷追出来一次，防也是防不住的。</p>
届时自己怕是更加放心不下，担心她路上冷着饿着累着，又许是遭遇威胁，如昨夜一般清白难保。</p>
光是这般想想，他便难以自持。倒不如自己将她带上，圈在身边护好来得更为稳妥，也能少担点心！</p>
天云在他幽幽地凝视下，缓缓摇了摇头，说的毫无底气，“我不能保证……”</p>
虽则会被管束的更加严厉，但她还是会想尽办法偷偷溜出来，毕竟依照那神秘人所说，殿下若是受了伤，自己的性命也难保。</p>
两人乃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即便没了这层顾忌，天宇也无法忍受，殿下远在边关，而自己只能依靠那慢如龟速的书信，来知悉他是否性命无忧。</p>
如此煎熬，她不愿。</p>
萧子勿覆唇掀了掀嘴角。换位思考，他大体能够明白小女人的忧思，就如同自己放不下她一般，她也会放不下自己。</p>
“我会遣人护你——”他掖了掖眼底的促狭，故意咽了后半句，吊足她的胃口。</p>
见小女人脊背微垮，沮丧地嘟起了嘴。</p>
萧子勿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重重吮了一口那微微嘟起的红润唇珠，才继续道：“我会遣人护你，同我西去。”</p>
“不必与我一道速度，只当赏玩风光，在后头慢行便是。”</p>
小女人体弱，又又兼之……月……月信来临，实在不宜赶路，在这客栈里多休息几日也不迟。</p>
“遵命！”</p>
天云轻蹙的眉间霎时展平，唇角弯出个极好看的弧度。</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