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手!”
黄毛小偷恶恨恨吼叫,随手腰间一掏,弯刀一把在手,寒光一闪。
毛豆没有放手!
毛豆不是不怕,而是怕腿都哆嗦,不敢抬头!
但依旧死死扯着背包,发出吃奶劲头!
这是毛豆唯一的财产,全部的家当!
更重要的是,包中有毛豆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
仅存的一张全家福,照上有毛豆逝去爸妈,不见了的姐姐!
那是一个阳光的午后,好色的黄豆,想要姐姐红豆的相片!
黄豆喜欢红豆!
但红豆姐看不上黄豆,黄豆,村上人都叫二流子,是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主!
红豆有也不给,更何况红豆从没拍过照,哪来的相片,想给也没得给!
但黄豆有死缠的劲头,不给关系,没有也没关系,黄豆自已整来了一台胶片相机来拍。
“这可是进口的乐凯胶片,可贵可贵!”
黄豆吹虚。
“得帮我全家照张!”
红豆不喜欢黄豆,但喜欢照相,红豆不知道什么乐凯,但想在这世间留个念想!
红豆同意了黄豆照相的要求!
当然,同意是有条件的!
以是,毛豆也有了自已第一张照片,全家有了唯一张全家福。
姐姐红豆抱着毛豆,在自家土胚的房前,爸,妈,姐,还有毛豆!
那是一个阳光的午后,金黄的光华洒在毛豆身上红豆脸上,毛豆一家都笑的如花灿烂。
“放手!”
黄毛举起了刀,眼中闪着凶光!
毛豆没有吱声,死死扯着背包!
“妈啊”
手起刀落,毛豆右手齐腕断落,掉落在地,断臂血如泉喷!
毛豆一声妈啊,身子一扭,左手按着右手,松开那包,疼的倒地一团,团在刚才睡觉的长椅之下。
长椅所在,街边的公园,死寂死寂,此时天还未亮!
“妈啊”
钻心疼痛,万蚁蚀骨,数天没顿饱饭,完全皮包骨的毛豆,再也无力支撑,扭曲一团,呻吟渐低。
“臭蟑螂,给脸不要脸!”
黄毛挥刀断手,竟然自已还来了脾气,一手提包,一手刀指,血渍滴滴,沿刀尖而下,滴在扭曲的毛豆脸庞。
路灯昏暗,海风呼啸,毛豆扭成一团乌黑。
“这是你自找的!”
黄毛一脚踢飞断手,紧接又踹了毛豆两脚,仿佛一切都是毛豆不松手的过错。
“臭垃圾,死蟑螂!”
黄毛对着如死人的毛豆吐了一口,随手把刀在毛豆衣服蹭净血清,熟练收回腰间,扯着背包,不急不慢转入树后,消于黑暗。
蟑螂,真有蟑螂!
毛豆血液喷溅,长椅不远,那个大大金属垃圾箱底,立马有黑压压的蟑螂涌出。
一只,两只,三只,转眼成片,它们贪婪吮吸着毛豆喷出的血渍。
蟑螂!
身无分文的毛豆,在这垃圾箱边的长椅睡了数月!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有味的毛豆,时常给人骂作臭垃圾或死蟑螂驱赶!
同病相怜,毛豆一直对住在垃圾箱底这群蟑螂很是友好,时常分享捡拾的食物。
在这世间,毛豆感觉自已就是一只蟑螂,和着它们一类,这能在阴暗的角落生存!
就算,它们爬上脸面,钻入档下,毛豆也不忍伤害,没杀死过它们一只。
毛豆把它们真当同类,当这若大海滨城市,这群蟑螂是毛豆唯一可交心的朋友!
但这群蟑螂,却不把毛豆当同类当朋友!
哪怕毛豆帮它们捡拾数月的食物,它们依旧很乐意把毛豆当作食物!
见着毛豆无有动静,有些蟑螂竟能爬上毛豆断手,直接啃食新鲜血肉。
毛豆那手,血还在流,但毛豆那人,无了声息
第2章
“作孽啊!”
黄毛消失老久,有个老丐从椅后探出,拐杖着地咚咚,惊得啃食蟑螂四散。
老丐一手着拐,因为老丐有一腿如枯枝!
老丐一手持手,那是毛豆的手,还在滴血的断手。
“起来,起来,还能接上!”
老丐趴地,扯着毛豆破衣一片,扎紧断手止血!
“醒醒,醒醒!”
扎好才发现毛豆人已昏迷,老丐死掐人中。
但不成,老丐就喷上了口水,老丐口水真多,几口就糊了毛豆一脸。
“豆爷!”
毛豆一激,悠悠回魂,有气无力!
此丐毛豆识得,自称豆爷,也是在这公园安家的角色。
“刚断,刚断,新鲜,新鲜,还能接上!”
豆爷挥舞着毛豆断手,死劲来扶起身。
豆爷此言不虚,这是一个工业重城,冲床断手乃是常态,路边医院招牌醒目,总有接手接脚优惠打折广告。
熟能生巧,这地界随便一家医院,接手接指都是主业,家家都有接上这只断手的能力。
“那来的钱啊!”
毛豆也想接上,毛豆还是个娃崽,毛豆还没找过婆娘,还没找着姐姐,毛豆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残了!
但毛豆身无分文!
有钱谁会睡这垃圾箱边!睡在这蚊子拳头大,蟑螂能吃人的地界!
这接的是手不是指啊,这得花一大毛钱啊!
毛豆长长一叹,低头无语。
“我知道一家医院,就在不远,名字都叫佛田接肢,指不定老板想种佛田,当行善积德免费就帮你接了!”
时不我待,这地界天热,断手拖下就臭,豆爷咬牙使劲,扶起毛豆前行。
“接只手得大笔钱,这世上能有这好心的人?”
毛豆虽不确信,但想去碰个运气。
“去了再说去了再说,太阳一出这地界就火热,再拖这手就要臭了!”
豆爷似也没底,但依旧扶着毛豆前往,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新鲜,能接上!”
天依旧没亮,佛田医院这有一个值班医院,毛豆是今晚来的唯一一个病人。
这是个藏龙卧虎的城市,鱼龙混杂,医生见怪不怪,对毛豆这两丐样来客热情接待,接过断手稍加检查,确认可接。
“现金?”
当然,这钱得收!
豆爷毛豆摇头,眼不敢抬。
“刷卡?”
医生掏出个卡机。
豆爷毛豆摇头,眼不敢抬。
“打电话,叫人来付?”
医生掏出个手机。
“这孩子就一孤儿,这手给疯子砍的,我就是一个老要饭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豆爷一挺,道出无钱残酷实情。
“那请吧!”
医生热情顿消,面无表情,无钱免谈,伸手请离。
“行行好吧,这手再不接就臭了,这还是个娃啊!”
豆爷乞求连连,下跪叩头不断,毛豆却低头无语。
“来!”
医生似动侧隐,扶起豆爷,去到一角,低声商议。
“拿个眼膜换你这只手,中不中?”
一会,豆爷回来,给出商议方案。
“眼膜?”
毛豆一紧,本能伸出左手摸眼。
“又不是割肾,就是个膜,当压这!”
“眼少只不碍事,但手断只,你就真残废了,这辈子算完了!”
“眼膜,这不像手,你有钱了还可以来装上,装谁的都是一样,到时又是好手好眼!”
“你现在不换,你这手就臭了,再也接不回去了!”
毛豆一直低头不语,豆爷则详尽分析得失,劝解毛豆当换。
“真能接的活?”
毛豆一个字都不识的乡下孩子,没啥主见,给说心动。
“当然,跟以前一样好,人家医院楼顶广告都写着包接包活,大大高高广告牌子,几里外都能见着,这架式,这能吹,这能不活!”
“再说了这地界,那个医生,那个一天不接几个断手断指,业务可熟,小菜一碟!”
豆爷包票,谆谆劝导。
“真能接活?”
毛豆还是信赖医生,怯怯抬眼征询。
医生无语,这是点了下头。
“那换吧!”
毛豆言罢,长长一叹。
第3章
“骗子,都是骗子!”
当毛豆从麻醉醒转,发现自已躺回垃圾箱边,一只眼包着沙布,发出钻心疼痛。
那断了的手倒是不疼了,但发出恶臭。
毛豆艰难解开包裹沙布,发现接上的那手已经黑了烂了。
毛豆的手没有接活!
毛豆还瞎了一只眼!
“骗子,都是骗子!”
还好的那眼,就在这刹,露出黄灿灿的光芒。
毛豆狠狠扯下那手,丢给了垃圾箱底成群觅食的蟑螂。
“吃吧,吃吧!”
又是深夜,海风呼啸,转眼那手就没入蟑螂群下不见。
“吃吧,吃吧!”
有蟑螂顺着血渍臭味,爬上了长椅,啃食毛豆断臂伤口血肉。
毛豆的断臂感染了,化了脓烂了肉。
“吃吧,吃吧!”
这群蟑螂现在一点都不怕毛豆,相处数月,它们似的知道毛豆不会相杀,完全没有半点怕份。
毛豆心如死灰,任由蟑螂啃食,一动不动!
“没死?没给吃掉?”
喧闹车鸣,人声顶肺,猛烈阳光烘烤,毛豆再次醒转,发现自已竟然还活在人间!
“真是怪了!”
毛豆提起断手对着阳光,发现断面烂肉全去,脓水不见,竟然结起疤来!
有点痒痒,但不再疼痛,真的不疼,连那割了眼膜的眼,都这有痒痒无有疼痛。
“吃点,新鲜的!”
说话的是豆奶,这地界的环卫工人,一个头发雪白脸色炭黑身子都挺不直了的老女人!
毛豆每天黎明前都能见她,她总在午夜在此打扫公园白天留下的喧哗,她总会的黎明留下宁静离去。
但,两人从没交谈。
这是毛豆第一次听着豆奶对他说话。
长椅边上,有一袋包子,一怀豆浆!
新鲜的没动过的,包子还冒着热气,这不是捡来的,这似是豆奶掏钱买来的,买来给自已的!
毛豆不知道自已在这躺了多久,这是感觉自已真的很饿了,毛豆拿起了包子,迎着早晨的阳光。
豆奶见着,转身扯着扫把走了,这会阳光洒满公园,豆奶一身光晕,背影渐散!
平常豆奶都是在太阳出来前收工离开的,今天似的有点晚了!
“黄毛!”
吃饱喝足,身子一暧,生活还要继续。
少只眼少只手,也不过如此!
毛豆经历过太多苦难,以近麻木,毛豆没空伤悲,这才睡着一觉,毛豆就有点习惯这份残疾!
毛豆这想找到黄毛,要回全家福照。
“这么早豆爷去那了?”
毛豆转到树后,豆爷睡觉的那张长椅,那是公园睡觉最好的点,豆爷占着数年没走!
但毛豆发现长椅上除了做枕头的两块红砖还在,豆爷家当带人,全得不见。
这会豆爷一般都还在睡觉的,毛豆这是感觉有点奇怪,并没深想。
这地界的混混都有地盘,这是豆爷说的,豆爷在这公园睡了数年,豆爷一定知道黄毛的。
毛豆决定去寻豆爷,豆爷也有地盘,有固定讨要的点。
“豆爷呢?”
毛豆轻车熟路,很容易寻着豆爷蹲点的地界,但见着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抱娃老妇。
豆爷也有组织的,毛豆知道这是豆爷的代班。
老妇没有答话,伸出盆子要钱,老妇怀中那娃,睡的香甜。
毛豆那有钱给,毛豆也不善言,见状这能蹲在一边,等着老妇回心转意给个信儿。
“这!”
过着一会,老妇瞟了毛豆一眼,招手,让毛豆蹲在其身侧!
老妇扯开毛豆衣袖,露出断手,再扯开毛豆眼布,露出那只瞎眼。
“真是瞎了!”
那眼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纱布一去,毛豆感觉那眼黄光一晃!
毛豆闭上好眼,毛豆见着了一片黄灿灿的世界!
“这似是太阳的光芒!”
毛豆心想。
第4章
全是新伤,特惹人疼!
毛豆的悲惨极大激发了路人的同理!
也就一会,毛豆见着老妇的盆子就满,里面装满了毛票硬币。
“吃吗?”
有个戴着太阳镜的姑娘过来,摸着没有带钱,竟然把自已手上的早餐供上。
眼镜姑娘人美,心更美!
“吃!”
老妇不屑别人剩食,但毛豆不想佛了这份好意!
毛豆依旧感觉到很饿,虽然豆奶的早点量足,够着平常吃上三次。
但毛豆没想为啥,毛豆是个单纯的人!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女孩的早点,比豆奶的好味,毛豆心想。
“去吧!”
老妇收了三四盆钱,终于伸手指了个方向。
“回来!”
没等毛豆走出几步,老妇再次招手。
“回去吧!”
老妇往毛豆口袋,塞了一把零钱。
“买张票,回老家去吧,这不是你呆的地!”
老妇指了指车站的方向。
“我不回!”
毛豆掏回零钱,毛豆还要找姐,还要去寻黄毛!
毛豆并不打算回家,因为毛豆早没家了,毛豆回不去了。
“留着吧,见你挺能吃的!”
老妇并没强求,这是让着毛豆收了一盆毛票,让毛豆买些好的吃下补补。
毛豆的惨,惹起了老妇深处的怜!
“豆爷!”
老妇并没乱指,行出里许,毛豆真的见着了豆爷。
豆爷鸟枪换炮,以是睡在房内,有张破席,虽然那是间就要拆迁的破屋,没水没电。
“豆爷!”
席边一堆鸡骨,好几个酒瓶,横七竖八零散一地!
豆爷见着喝了不少,好酒好肉!
豆爷熟睡正当,酒气一身,通体安逸。
“我就挣了顿酒钱!”
给着毛豆叫醒,豆爷睁睛一定,紧接大吃一惊,有点慌乱,掏空口袋,似要证明自已无有钱财。
“你咋跑这睡来了,让我好找!”
但毛豆似的并不太明白为啥,这是有点责怪豆爷不辞而别。
“这地方风景虽是差点,但蚊子少了很多,主要是没蟑螂,没蟑螂!”
豆爷惊着一下酒醒,似的也发现多虑,呵呵如故。
“黄毛呢,那抢我包的黄毛在那?”
毛豆一心想寻黄毛,开门见山。
“这吹手党,警察都寻不着,我躲还来不及,我那知道在那!”
豆爷摇头,随手在地上翻弄酒瓶,找着瓶还剩些的,提起就喝!
“不知道,不知道!”
润完嗓子,紧接又在地上找着根没啃干净的鸡骨开咬,不怎搭理毛豆。
“看,我有钱,我请你喝酒吃肉!”
毛豆想起刚才老妇,明了要得信息,得有钱财孝敬。
“发财了,那要的?”
豆爷上道,一看毛票,就知是毛豆讨来。
“就你那点,一会功夫就得了三四盆,有好几百呢!”
毛豆有点得意,露出断手白骨。
“这么好讨啊?”
豆爷有点惊诧!
“是啊,还有人送吃的呢!”
“这手没接活,也有好处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讨钱了,没人说我年轻力壮不寻活了!”
“真是惨啊,这骨头还露外面,不疼啊?”
“就刚断那会疼,钻心疼,现在这有点痒痒!”
“成成成,整点好酒好肉,咱爷俩边吃边聊!”
豆爷呵呵,满面红光,一甩那条枯枝残腿,拐杖就手,哧溜而起。
第5章
“真要去寻扁豆?就为了张照片?”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几口老酒下肚,豆爷就主动交待认识黄毛,而且还知道其名叫扁豆。
“要去!”
“砍刀党面粉仔爱死病,爱死病你知道不?”
“不就是个病!”
“就是个病?牢房都不收,听说人都烂了,要命的病会传染,粘着就传染!”
“那我早传染上了,我给他砍了一刀,他踢了我好几脚还吐了我一脸!”
“你运气好没传着!”
“你咋知道我没传着!”
“传着了,你眼膜别人才不要!”
“也是也是!”
毛豆喝着小酒也有点醉了,转眼啃完一只烧鸡,这是早上的第三顿了,毛豆依旧感觉饿。
“这扁豆有点不正常,脑子有病!”
“没病也不会抢我个要饭的包,里面一分钱也没有,就几件破衣服!”
“神经病啊,打了针犯起病来看着包就想抢,此主杀人不眨眼的,听说病发烂透了,人也没几天活头了,这样的人你还去找?你不怕?”
“怕!”
“怕你还去?”
“去!”
“就为了一张相片!”
“是!”
“扁豆就在桥洞那,那全是毒鬼粉仔,没人管的地界!”
豆爷给毛豆坚持感动,说出扁豆所在。
“那我去了,扁豆要死了我就找不回包了!”
探出扁豆所在,毛豆一紧清醒稍稍,起身前行。
“我陪你去吧,有个照应,那地方可吓人!”
豆爷持拐欲行。
“成!”
路上,毛豆又买着一只烧鸡来啃。
“这都三只了,你咋这么能吃!”
豆爷有点惊诧,相处数月,豆爷很是清楚毛豆肚量,这大不对劲。
“这是早上第三顿呢,不知道啥,就知道肚子饿总想吃!”
“不会吧,现在九点没到,你就吃三顿了?”
“是啊,豆奶一顿,眼镜姑娘一顿,咱这又一顿!”
“我的个乖乖!”
两人边走边聊,路上毛豆把剩下的毛票又换了两只烤鸭来啃。
“就那洞,这点扁豆和这的人都在睡觉,他们得到傍晚才起,晚上活动!”
走出几里,两人来到一高架桥下,此地界,杂木丛生,针头遍地,散发恶臭。
但很安静,这会是这地界的夜晚,睡觉的美好时分。
“把包还我!”
没人搭理毛豆,毛豆寻着了扁豆桥洞!
扁豆并没在睡,扁豆不是不想睡,是疼的睡不着。
扁豆在打针,他有条腿真的烂了,可以见着白骨。
毛豆光看着感觉扁豆很疼!
扁豆拿针的手都在哆嗦,一幅风吹就倒的样子,完全不似晚间抢包威风。
他在腿上细细查找,查找可以落针的地方,很是专心,似没听着毛豆讲话。
“滚!”
一针下去,扁豆长长一舒,血随着针头喷出,那血黑黑。
扁豆任由针插,双手一瘫,迷糊了好是一阵,这才睁眼冷冷盯着毛豆,吐出一字。
“还我相片也成!”
这场景,毛豆有点怕怕,寻思包包不要也罢,这要能拿回相片就成。
扁豆扭过身去,卷成一团,背对不理。
扁豆想借着这药劲休息一下,扁豆真的有点支撑不住了,扁豆不想给人打扰这难得安静的时刻!
“滚!”
扁豆恶狠狠,毛豆知道扁豆会给两次机会,再不滚,后果严重。
“还我相片也成!”
但毛豆没滚,反而近前一步!
“找死!”
扁豆头都没回,反手一刀,寒光一闪,毛豆的左手齐腕而断。
砍手之党,名不虚传,人虽残刀未老!
第6章
“还接不!”
这会豆爷才跟上前来,再次帮捡断手。
不过上次是右手,这次是左手,同一个人不一样的手!
“再接就全瞎了!”
砍砍人就习惯,这次毛豆没倒,咬牙立而不动,任由血喷。
“割个肾,还有钱找,这回咱寻家有信誉的大医院!”
“算了!”
毛豆死心,以是不想再接。
“那这手扔了?”
豆爷欲丢。
“别,够蟑螂吃一顿的!”
“成,随你!”
豆爷并不强求,再次帮着毛豆扎好,扶回长椅。
“你自已留着喂吧!”
烈日午后,昏昏欲睡,豆爷扶着毛豆躺好,放下那装手的袋子就去了。
“不怎的疼!”
这次断手,毛豆竟然感觉不到多疼,躺在椅上也没感觉这时多热,这是感觉好困好困。
毛豆这是想睡,毛豆还真睡着了,在烈日当空长椅火烫的时机!
“豆奶!”
再醒以是夜半,毛豆发现身下有个保温杯子,里面有粥,那粥还热!
豆奶的怀,豆奶来看毛豆,但并没打忧毛豆睡觉!
豆奶很是细心,知道毛豆双手都没了,在粥中插了根大号的吸管。
“脚也能当手用!”
毛豆无有伤悲,尝试用脚代手打开瓶盖,试着两次就成功了,毛豆心满意足竟然生出喜悦,开心吮吸。
蟑螂,又见蟑螂!
吸完热粥,毛豆再见蟑螂,它们成群围着毛豆装断手的袋子转悠,但并没进入,因为它们进不去,豆爷把那断手包的严实!
“要我帮忙?”
见着毛豆醒转,蟑螂开始爬来,在毛豆和那手间来回倒腾!
它们似想要自已帮忙扯破袋子。
过了好大一会,毛豆才看出蟑螂意图!
“吃吧!”
毛豆用脚帮忙扯破,闷热一天,见那手早烂透了,发出恶臭!
毛豆一脚踢去,断手飞往蟑螂群中,转眼啃食无踪。
“这还有!”
毛豆伸出左手招呼蟑螂来啃。
但没有反应,这次蟑螂不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毛豆举手对着路灯一照,明了所有,这新断的左边竟然一天结疤,没有脓水没有腐肉。
“我就是一只蟑螂,生而顽强!”
有几只吃饱的蟑螂爬上毛豆断手玩耍,毛豆站椅举高,让它们趴在断面之颠,助它们看这人间繁华,毛豆对灯也对它们而言。
“把包还我!”
现在无手可砍,次日毛豆再寻扁豆,提高要价,不但要相片毛豆还要包。
“滚!”
“滚!”
扁豆依旧,吐出两个滚,给出两次机会。
但毛豆没滚。
砍手党,我都没手了,还怕个毛线!
毛豆忘记了自已还有脚,双脚。
砍手党,其实重在砍字,不在手字!
扁豆有时很有原则,有时也很随意。
“留着喂蟑螂?”
豆爷听信赶来,毛豆已是躺在血泊之中许久。
“留着喂吧!”
毛豆感觉不到疼痛,也没再昏迷,静静看着豆爷将两只新断脚掌装入袋中封好!
扁豆好个刀法,断面很是平整!
豆爷也是手巧,脚掌包的严实!
毛豆再次失败,给一腿的豆爷艰难边背带拖,回到旧地。
“看,挣小钱钱,喝小酒酒,啃小鸡爪!”
次日一早,当毛豆抱着豆奶的保温杯在那喝粥,豆爷拖着一辆木板车车到来,相当兴奋。
两根木条四个轴承一块板,这是豆爷组织常用的家当,不过一看就是新造。
豆爷是个手巧的人,拐杖也是自已造的,豆爷总能物尽其用,造成很多实用的玩意。
“想去那去那,以后我就是你的脚!”
毛豆给豆爷抱上板车,但并不由着毛豆想去那是那。
豆爷把毛豆拉到了他讨饭的点!
四肢齐断还瞎了只眼,毛豆的惨激发了更多的同理!
感觉自已惨?看看眼前的毛豆!
毛豆安抚了很多人心,让人们感觉对比毛豆自已很是不错,那点破事对比毛豆惨状,有啥值得抱怨!
没有对比,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毛豆生动的对比出了人们习惯不见的好!
因此,人们很愿意见着比自已惨的人,并且愿意为此付钱!
毛豆让很多人得到满足,因此毛豆要着很多很多的钱!
“随便吃随便吃!”
豆爷现在是毛豆的老板,再也不用自已亲自出马讨钱!
豆爷唯一的工作,就是欢快的帮毛豆输送烧鸡烤鸭,陪着毛豆喝喝小酒!
这要毛豆不想起黄毛,不要再记着找姐!
豆爷由着毛豆去吃,不管吃多少,这要毛豆专心讨钱就好。
“能吃是福啊!”
毛豆很喜欢这种总吃不饱总想吃的感觉!
一天啃着数十只烧鸡烤鸭,感觉很是幸福满足。
这是身体给的幸福!
是对自已无条件顺从进食的欲望得到奖赏!
毛豆突的想起了扁豆,扁豆打针的那一刹,似的也是自已这样幸福满足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毛豆喜欢这发自内心的极乐欢喜!
现在毛豆这要去吃,就有这份极乐欢喜!
第7章
“你,你怎么了,没什么人把你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