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用晚膳!”仿佛等候丈夫晚归的妻子,江雁回接过他手里的披风递给下人,便拉着他坐在了上位,眉眼亮晶晶地给他盛汤。
加了参药的鸡汤熬得浓稠入味,那是厨房的婆子专门给江雁回调理身体的。
沈焕喝了一口,微苦。
江雁回又给他夹了菜:“我下午去逛了园子,看见西园的梨花都开了,我和巧姝摘了好多梨花,打算去做梨花饼,到时候给给你尝尝,你肯定没吃过!”
沈焕没说话,偏头看她。
病了小半个月,她的气色称不上好,但一双眼睛却是亮闪闪的,依稀还是从前的样子。
沈焕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巧姝,去拿件衣服来。”
江雁回阻止了巧姝:“我不冷,只是手会比较冰,体质问题而已!”
沈焕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身子弱着,就少出去,等你病好了,让玄尤陪你出去好好转转。”
“真的?”江雁回的眼睛更亮了,“说好的,不许反悔!”
她伸出手来,竟是要与他拉钩。
沈焕觉得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实在是幼稚,但看她苍白的面容上那双眼睛亮着,还是伸出手来勾了过去。
“咳咳……”
手还未碰上,江雁回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
她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身体剧烈抖动着,一张脸通红得如火烧一般。
“拿水来!”
沈焕将江雁回扶进怀里,用手给她顺气,等江雁回喝了温水缓和下来,整个人也好似没了力气。
“这几日,夫人一直都咳这么严重吗?”
“这还算好的了!”巧姝拿了一件衣服披在江雁回身上,“夫人每天早起的时候是咳得最厉害的时候,都咯出血了,饭也吃不下,可她还让不要告诉掌印!怕掌印担心!”
沈焕抚过江雁回额边因为汗液紧贴的碎发,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内室送。
“把晚膳送进来。”
很快,晚膳摆到了床边,沈焕坐在床沿,让江雁回靠在床上,亲自喂她。
江雁回蹙眉:“我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
“张嘴!”
江雁回只能乖乖吃着他喂来的食物。
夜里,沈焕留在了她的卧房里,仍由江雁回夜里怎么咳都不走,反倒是端茶送水一样没有落下。
就这么连续照顾了她三天。
江雁回的病情快速好转,三日后不止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多了点肉。
沈焕这才放了心,安心去了司礼监。
掌印府花园。
巧姝拿着披风跟在江雁回身后,兴致勃勃讲着沈焕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从前吧,奴婢觉得掌印对你是占有大过于爱意,可自从夫人这一病倒像是因祸得福了,这段时间,他不止态度变了,对待夫人的细心也变了,奴婢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夫人便能真正获得自由了!”
掌印府的大门仍是关着。
江雁回听着,脸上却没什么神情,半点也没有平日面对沈焕时明媚活泼的样子。
“走到这一步,自由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也仅仅只是第一步。”江雁回看着院子里桃树的花苞,摘下一朵轻轻碾开,便看见了里面黄色的桃花蕊,“他虽然态度好了一些,但并不代表会一直好下去,我始终觉得他对我有莫名的仇恨,但具体是什么,我始终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