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抱着尹墨郡主一路逃出山洞,身后断断续续传来丹辰子的威逼、诱惑、扰乱、哀求:“你们均已中了我的丹毒,非我不能解除……若是帮我,我将毕生积累的财富都交给你们……你可知小郡主为何要接近于你……不要丢下我……”
杨熙心中坚定,对他的言语是一句也不再听,只是抱着郡主不断狂奔,直跑出一里开外,再听不到丹辰子的一言半语,才力尽摔倒,与郡主滚倒在一起。
杨熙喘息未定,却听到尹墨郡主噗嗤一笑:“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竟还挺能跑的!”
杨熙低头一看,就见一张羞红的俏脸近在咫尺,自己竟是压在尹墨郡主的身上,不由得心中大囧,连忙爬起身来,将尹墨郡主扶起坐好。
尹墨郡主经络关枢仍被那丹辰子的真气封锁,此刻手足酸软,站不起来,但是能够离开那阴森恐怖、脏污满地的幽深洞穴,摆脱那奸人的控制,已是心怀大畅。她对杨熙说道:“你快帮我解开禁制,咱们这就回去料理那混蛋!”
杨熙脸红道:“在下不习武艺,实在是不知怎么解除禁制…”
尹墨郡主奇道:“你若不习武艺,方才是怎么击败丹辰子的?我方才关枢被制,还真没看清你是怎么将他双目刺瞎。”
杨熙面露迟疑之色,但想到此番与她已算共过生死,实在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便坦言道:“我的确没有修习过武艺,但自小得先生传授淬炼神意的法门,方才那丹辰子与郡主是武艺较量,对我却是以神念相持,可能他在洞中久困,神意衰疲,竟连我都抵敌不过,被我占了上风,故而侥幸逃走,实在是意外之喜。”
他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丹辰子之所以会败,并非神意衰疲的缘故,而是他的神意是以外丹温养而成,固然凶猛,但与杨熙自小以正宗法门、水磨功夫砥砺出的神念相比,却失了一分精纯,是以第一回合较量之中,杨熙撑住未败,第二回合便占了上风,那丹辰子没有想到杨熙的神念如此精纯,所以顿时吃了大亏,苦心算计功败垂成。
尹墨郡主听了笑道:“我还当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侠客,没想到还是那文弱书生,百无一用。”
杨熙也笑道:“我也以为郡主是娇娇怯怯的小公主,不想您才是那英姿飒爽、武艺高强的女中豪侠。”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同时莞尔。
笑了一阵,尹墨郡主面上一红,道:“我来教你一手窍门,你依法而为,当能助我解开关枢禁制。你伸出手来,用手心按摩我身上膻中、神阙两枢。”
杨熙大惊,这两个枢窍一在胸口,一在小腹,全是女子的私密之处,怎好上下其手?一时犹豫不决,不敢动手。
“呸,真是个迂腐书生!我都不在乎,你又怕什么!”尹墨郡主佯怒轻啐,俏脸之上又是羞又是急,变得更加红了。
“事缓从经,事急从权,那我可对不住了!”杨熙的心砰砰直跳,慢慢伸手出去,眼睛却不敢去看尹墨郡主的脸庞。
杨熙的手心触到尹墨郡主温软的胸脯,两人同时都是一震。杨熙管束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便去按摩那膻中关枢,尹墨郡主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可也是羞不能抑,浑身颤抖。
须臾膻中关枢打通,杨熙又去按摩神阙一关,弄的尹墨郡主麻痒无比,咯咯直笑,尴尬之意倒是稍稍减轻。
转眼之间关枢打通,两人却觉仿佛过了许久,心中皆是小鹿乱撞,饱受折磨。
尹墨郡主红着脸儿站起身来,低声道:“今日之事绝不许向外传说,不然我就…我就…”
杨熙脸上也如火烧,连忙一揖到地:“在下省得,省得!绝不敢有污郡主的名声!”
尹墨郡主见他惶恐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罢了,量你也不敢!咱们这就回去报仇!”
报仇?杨熙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尹墨郡主竟想要返回那处洞窟,找那恶人丹辰子报仇去!
“还是算了吧…我们好容易逃脱出来,再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杨熙忧心道。
“不行!那丹辰子害得我们这么惨,这仇必须要报!”尹墨郡主怒道,“现下能有什么危险?他已经是个废人,方才是靠着哄骗才赚得我等上当,现在咱们已有警惕,还怕他做甚?”
“那…郡主打算怎么报仇?”杨熙没想到尹墨郡主竟是如此记仇,不由得问道。
尹墨郡主笑道:“咱们现在回去,也不进洞,便在外面堆上柴草,给他来个火烧破瓦窑,看他往哪里跑!”
杨熙见尹墨郡主巧笑嫣然,嘴里竟说出这样毒辣的计策,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道:“不妥不妥,那丹辰子奸诈狡猾,咱们若是回去,毕竟还是有些危险,反正他现在身子已残,双目尽盲,便是放着他不管,在这无人之地,他也只有死路一条,还是撇开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尹墨郡主当然知道杨熙是觉得自己的法子太过残忍,不由得秀眉微蹙,道:“咱们已经被害得这样惨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妇人之仁!”
杨熙从小到大,不知被先生骂过多少次“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此时听到尹墨郡主也是这样说他,不由得心中犯难,不知要怎么劝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