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均辉瞥了一眼独孤雁,伸出一根小指掏了掏耳洞,道:“我听你前面自称独孤雁,怎么好好的慕容不姓,怎么改姓独孤了?”
“前辈……这……”独孤雁愣了一下,原本怪异的脸孔,慢慢有些扭曲变形,她心底涌起的伤心,让泪珠子慢慢夺眶而出,竟然极其委屈地啜泣起来。
“得了得了,有难言之隐便不说了。本尊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你还哭得那么丑。”慕容均辉摆了摆手说道,“跟你说一声,你的毒我没办法替你彻底解掉,只能用内力缓解和驱散一些,恐怕你这辈子都得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祸害苍生。”
“前辈,你解不了,可是我知道怎么解。”独孤雁慢慢跪下,双手深施一礼,然后指着易辰道,“他是南诏秘术做出来的完美活药人,只要我吃了他,就能完全解除身上的毒素。还望前辈高抬贵手,不要管这事。”
“你们的事情,我本是不想管的。可是我在这铜墓中被人囚禁了十多年,今日若不是他拔出了「黄昏」,我也无法再获自由。”慕容均辉两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又道,“本尊既然出来了,就该要找找那些曾经害过我的人算账,自然也不能每天都守着这个小子。不过……”
“前辈,不过怎么样?”独孤雁问道。
慕容均辉严肃道:“不过,他既然助了我,我便保他十日。十日之后,我就离开,到时候你俩误会也罢,恩怨也好,或者你想把他当药给吃了,本尊统统不管。”
易辰心中一惊道:“前辈你……”
独孤雁一听,便心花怒放道:“嘿嘿,多谢前辈,那我便等他十日。”
慕容均辉一回头,冲着易辰正色道:“小子,本尊当初差点当了大燕皇帝,能无条件守你十日,还不知足吗?来我身边,看你资质不错,我教你几招。”
“前辈要教我功夫?”易辰一听心中大喜,急忙起身跟到慕容均辉的身边。
可是那独孤雁心中却咯噔一下,哭丧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均辉瞪了一眼,吓得又瘫在地上。不多时,见两人远去,方才悻悻地朝大池子边走去,用清澈的池水洗了洗脸上的泪痕,借着倒影看着自己自己满脸的血泡和脓疮,心中默认。想当初她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可是上天如此不公,愤恨着,她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慕容钧天!”
不过,刚刚慕容均辉用内力威压将独孤雁今日体内生成的毒素驱逐了个干净,独孤雁也感到通体久违的舒畅。眼看天色已黑,她便索性脱了衣物,跃入池水之中,闭着眼,尽情享受一番。
另一边,易辰随着慕容均辉来到一处角落,一路上易辰一直恭敬地低的头,和慕容均辉始终保持两个身位的距离。慕容均辉走,他走;慕容均辉停,他停。
“小子,听懂规矩,不过也用不着那么拘谨,现在本尊可没有任何身份,慕容皇室之中也早就是个十几年前的失踪人口了。”慕容均辉不紧不慢地在一块石头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身边另一块圆石,示意易辰坐在上面,开口又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本尊也很久没跟人说话了,想聊聊天。”
易辰赶紧弯腰行礼,随即坐到慕容均辉身边的圆石上,也学着盘腿坐下,思索了一番,指了指断成半截的铜碑道:“前辈,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那下面有吃喝吗?你怎么活过了这几十年。”
“哈哈,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些问题。那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慕容均辉用手捏了捏下巴道,“想当初我年少轻狂,欲争夺皇嗣之位。不过我与大皇兄从小练武,而我的天赋和功力都高于大皇兄,一直把他作为皇嗣的头号竞争对手,直到三十出头神功练成。自己为天下无敌,便到处寻找「青衣教」的下落,见一个铲除一个,想靠着剿灭「青衣教」立大功,夺取皇嗣之位。哪成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我杀到青衣教的总坛时,却遭遇了一个绝顶高手。我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他活活打死。”
易辰听了差点没吓得从石头上蹦起来,嘴中忙道:“啊?死了……那前辈现在……是人,是鬼?还是……活药人……”
“本尊当然是人啊!药人,你小子才是活药人。”慕容均辉用一个手指弹了易辰脑瓜一下,疼得他捂住脑袋,立时肿起了一个大包。
慕容均辉又道:“只不过那些人认为本尊死了,就建了个铜墓把本尊给埋在这里了。不过青衣教毕竟也是各国皇室贵族的后裔组成,觉得我是皇族不能草草埋了,又不能让慕容皇室知道惹上大麻烦。不知从哪里来的能人异士,给本尊挑了这里一块风水宝地,极为隐蔽,还打造了这个墓穴。这铜墓之下,可虽然不大,可却如同贵族墓陵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不少吃的喝的陪葬品,光酒就有数白坛。估计他们中有人迷信,怕我死后化为厉鬼,所以尽放些美酒,猪牛羊等陪葬。”
慕容均辉见易辰虽然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却依旧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不过大难不死,我还是从石棺里爬了出来,只是那墓里空气稀薄,漆黑一片,我只得勉强生存,后来将猪牛羊等都摸索着浸泡在酒坛中,这一年年强撑着活下来,只期待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终于,你小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