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已经挂断电话。
覃力哭笑不得地握着手机,万般嫌弃地对还在思索的兄弟说:“又不是过生日,哪用去到哪儿都给她带礼物,用得着这么上心吗?”
张雪齐视他为空气,目光在一红一蓝两枚小巧别致的胸针前流连。
“你别忘了,那年你在海南,她还送你羽绒服。”覃力抓住弱点,重拳出击,“她对你马马虎虎,你也意思意思得了。”
导购小姐生怕丢单,扯着微笑及时出言:“红色更加青春活力,蓝色非常百搭,两款都很好。不过也可以根据您女朋友的性格和气质来挑选。”
覃力优哉游哉,听到这儿没忍住,笑了声。
张雪齐颔首,作出选择:“麻烦两个都帮我包起来。”
……
蒋星在雪雨都见到了张雪齐。
他的对面,果然坐着一个曲线曼妙,丰腴成熟的女人。
两人相谈甚欢,成年男女若有似无的磁场碰撞,将整个餐厅暖灯小曲、半明半昧的暧昧氛围拉至满格。
她看见张雪齐身着白色衬衣,平整干净,眉目含笑。
她看见他俩轻言细语,举杯相碰。
她看见女人葱白细腻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
蒋星不愿再看,面前的奶茶一口未动,直接站起身低头往外走。
覃力这个混蛋。
张雪齐长得再帅也不是出来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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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指尖轻撩暧昧,从男人的手背划向手臂。
张雪齐的目光从门口收回,顺势扣住她的手腕。
女人言笑晏晏,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薄情的脸,多情的眼,矛盾又极端的融合,散发着引人探寻的神秘魅力。
“要不要换个地方聊聊?”女人邀请他。
“今晚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张雪齐缓缓移开她的手,与生俱来的高位气场,平淡弯唇,“我联系了代驾,送您回去。”
……
又是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蒋星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数不清一百零几次拿起手机,打开没有任何红点的微信,退出,再到通讯页面,直接点第一个号码。
屏幕微弱的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眼神有着赴死的决然。
第六个深夜电话响到第五声时,停住。
接通的讯号。
几秒后,那头传来张雪齐睡意朦胧,忍无可忍的咬牙声:“蒋星!如果你不是突发恶疾或者家里遭贼,明天直接提头来见我。”
蒋星沉默半晌,小声道:“我可以现在就来见你。”
线路那段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没人说话。
她忽感紧张,换了个更蹩脚的说辞:“我、我想看道格。”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他缓缓问。
“两点……四十七分。”
“几个小时前你刚遛过它,有什么好看的?”
蒋星单手环膝坐在床上,漆黑却熟悉的房间里,她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和迷茫:“我就是有点……想它了。”
我想它了,张雪齐。
我很想你。
她揉了揉眼角。
其实听到他声音的这刻,血液里躁动难耐的分子已经悄然平息,她很想再得寸进尺一点,让他不要挂电话,两人就这么连线一整夜。
可她不敢。
非得逼得他将她拉黑才收手的话,未免太有恃无恐。
“吵到你睡觉了,我们明天再聊好吗?”蒋星微微打了个哈欠,轻声道,“你快睡……”
“过来吧。”他说。
“嗯?”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房门,下楼的动静。
“现在吗?”她迟疑问出,怀疑自己听错。
“你不是说想它?”
张雪齐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仍旧被静心听他一言一语的蒋星捕捉到:“我给你开灯,过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