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鱼陈大娘准备剁成鱼茸,刚好黄花鱼就一条骨刺,没有小刺,这么大的鱼肯定没有小鱼嫩,加点鸡蛋面粉,比炖着蒸着好吃。
金枪鱼杀开之后不像一般的鱼一样是白肉,而是红色的肉,有的地方红白相间,堆着饱满的油脂,纹路特别好看,陈大娘没做过,心里没谱,就问顾夏这条鱼怎么吃。
已然把顾夏当成了主心骨。
金枪鱼肯定是刺身好吃,但是这个时代的烹饪方法可没有刺身这一项,顾夏也不打算做那个另类,直接告诉陈大娘煎着吃,在铁锅里擦上一点点油,然后把鱼肉煎熟。
至于这么大的鱼哪个部位最好吃,陈大娘没吃过,也不知道,干脆哪个部位都给顾夏切了小块,这么一来就算切的少,也煎了一盘肉。
白瓷盘上摆着香煎金枪鱼,经过油煎鱼肉的颜色已经变了,有点暗,上面撒了一层细碎的蒜末,除了这些还有一碗鱼丸汤,鱼骨做底熬出来的,汤汁是奶白色,里面还有紫菜叶。
饭是炒米饭,鱼茸鸡蛋一起炒的,鱼茸炒的有点焦,鸡蛋吃橙黄色,米饭一粒一粒的,闻着很香,份量也足。
陈大娘每回给顾夏做饭都多做,可以吃不完,但不能不够吃,每样都得吃点。
两条鱼加起来还剩八十多斤,再加上船工捞上来的鱼,足够船上的人吃一顿满足的午饭。
鱼丸汤,煎鱼排,炖小鱼,白米饭,香味都顺着海风飘到别的船上了。
顾夏船上的船工吃大鱼,他们吃小鱼,顾夏船上的船工有鱼丸煎鱼炖鱼,他们有鱼吃就不错了。
看着碗里的小鱼仔和鱼骨头,免不了抱怨两句,“天天吃这个,谁有力气干活。”
嫌饭菜太难吃,厨娘们还不高兴呢,“有本事你也钓大鱼上来呀,光会说,有你吃的就不错了。”
“唉,你怎么这么说话,捕鱼得看老天爷,以前又不是没有空网而归的时候……”
“少夫人拿根鱼竿都能钓上来,人下网也比你捞的多,还好意思说空网,就你空网,别人怎么不空。”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有啥吃啥,出海也不是为了吃,咱们干活是拿钱的,管饭还这多事儿。”
话虽如此,可还是忍不住向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们一辈子也没啥大志向,不就是吃好睡好嘛。
另一边,萧时琰和徐呈陈远商议航程,航海要谨防触礁,六月份雨水多,兰那雨水就奇多,一路上有多半时间都是雨天。
出海肯定希望风平浪静,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老天爷的脾气谁也料不准,幸好有徐呈在,能躲避大部分风险。
天一热,徐呈倒是不用披披风了,每日吃好睡好,身体看上去好了不少,就是夜里熬的晚,眼中有浓浓的倦色,他问:“当日少夫人是不是料见暴风雨了?”
萧时琰愣怔片刻,才道:“当日天阴的厉害,船工是说有雨,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大。”
谁也不知道船驶进去会是什么下场,反正暴雨过后,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徐呈道:“我也是听船工说的,如此,大人可以多问问少夫人天气如何。”
他为男子,顾夏又是萧时琰的夫人,还是萧时琰问方便一些。
萧时琰倒是没想过这件事,也没当回事,他只当那次是顾夏想回去,随口说的,不过徐呈说的没错,他的确可以问问,“好,我问问她。”
陈远没说话,在他眼里,顾夏还是那个只会哭闹,不识大体的女子,只不过运气好能钓几条鱼。
萧时琰和顾夏之间的事他无从置喙,不过船上从来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女子,还是相夫教子的好。
说完这些,船工敲门送饭,萧时琰也该回去了,“陈叔,我先回去,若有其他事,再叫我过来。”
陈远点点头,“我们也该吃饭了,大人慢走。”
他活了半辈子,不至于萧时琰叫他一声叔,他就真把自己当叔。
等萧时琰走后,陈远迫不及待地打开木饭桶,看看中午吃啥,鱼丸汤,煎鱼排,白米饭,闻着还怪香的,听说这又是顾夏钓的,她别的不行,钓鱼倒是厉害。
陈大娘今儿特高兴,做完饭还剩下不少的边角料,鱼骨头,鱼肉,鱼的内脏之类,不过她还是问了问顾夏,这些怎么处置。
顾夏道:“鱼鳔给赵大夫吧,听家里人说,鱼鳔能制鱼胶,有止血之效。别的你看着办。”
陈大娘痛快地答应了,顾夏发了话,那就自己来,她也算是顾夏的心腹,小姑娘上船,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看了不落忍,现在好了,船上吃饭都是按顾夏的意思来,这才是当家夫人该有的气度。
鱼骨上还有肉,烤一烤,做成零嘴给顾夏解闷。
剩下的鱼肉不是特别好的肉,就给她夫君贴补,干活太累,得多吃点。
还有些小鱼,陈大娘想腌上,万一哪天顾夏钓不上鱼呢,留一些到时候还有的吃。
她是登州人,一家都是渔民,腌鱼不在话下。
厨房一共七个厨娘,另外六个跟陈大娘同村,如今厨房做什么吃的怎么做,都先问陈大娘。
不知不觉间陈大娘成了领头的那个。
都是乡下的渔民,又是同村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看你过得好,酸是酸,却不嫉恨,能帮一把帮一把,陈大娘对她们不差,剩下边角料还会分她们一些,她们的丈夫也在船上,有了这些边角料,吃的比别人好一些,单冲这个,就不会暗中使绊子。
陈大娘道:“也就是少夫人能钓上鱼来,不然也没这些东西,咱们记着少夫人的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