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门的侍卫一听着董清秋的腔调都变了,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多嘴了,他也顾不得自己心中的困惑,就对冯广结结巴巴地说道,“冯大哥,那你自己记得回家去啊。我……我先走了。”
便向董清秋一鞠躬,踉跄地奔了出去。
董清秋也不去追他,只是看着冯广,他今天见到自己就躲闪,并不是怕皇上要指派什么,而是因为有事瞒着自己!
“上官凛他人呢?”董清秋这才意识到平日里这时候都在章华宫看奏折的上官凛今天好像破天荒的不在,一定是他有事瞒着自己,这章华宫的上上下下都瞒着自己!
“你倒是说啊?!”董清秋的两只眼珠子都要冒出火了。
冯广眼瞧着董清秋这着急样,也知道瞒不住,只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皇上就是赐江妃省亲祭祖,名义上是由董大人你护送江妃还乡的。不过皇上看董大人你最近身体不适,对外虽然是宣称你护送,反正都坐在轿子里头,又没人知道。”冯广眼见得董清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是不明白,“皇上让我们瞒着你,主要是怕你多想。其实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是皇上,皇上关心你,怕你累着,不告诉董大人。好让董大人能在宫内安心歇息着。”
“关心我?!”董清秋地两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冷冷地笑,笑地整个人的面部肌肉都要抽搐了,“那么他人呢?他人在哪?!”
冯广不明白董清秋怎么会有这么大地反应,让人怀疑她马上要气急攻心而亡了,怪不得上官凛让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个,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皇上去哪里,也不可能向卑职言明啊。”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本该坐着我的轿子里头。坐着地是上官凛吧!”董清秋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空洞洞的,恨不能嗓子渗出血来。
“什么?”冯广还没明白董清秋这句话地意思,却只见董清秋的晶莹眼眶里头渐渐泛红,眼瞅着泪水就要落下来了。
“大人,怎……怎么啦?”冯广从来没瞧见这男人哭,尽管像董清秋这样的男人哭起来很好看,但他的心还是发毛了。
“不是他关心我,而是。而是他想要明月松……明月松的命啊!”董清秋说出这句话来地时候,整个人便扶着门框矮了下去,再站立不住了。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对外宣称董清秋护送江妃回乡祭祖省亲?那江妃和江望寒自幼父母就双亡,义父文昌侯又已经被杀。抄了家,原本就没有什么亲眷了,现在非要让她去给父母扫墓,看似恩宠,事实上,他们几个人的心里头都清楚,一切不过是假象!全部都是上官凛故布疑阵!
董清秋和江妃根本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情形,这一点明月松知道;
董清秋如果真地护送江妃出行。江妃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她,这一点明月松也知道;
上官凛安排董清秋护送江妃,就是要借江妃的手杀掉董清秋,也只有江妃的手能杀掉董清秋,才不会给上官凛惹麻烦,尽管现在已经不是了。但至少在明月松地心里头是如此。
上官凛就是要让明月松认定了董清秋这次必死无疑。所以会倾巢出动,把董清秋从江妃地手中救出来……
原来。原来那次并不是上官凛看董清秋的面子而想要放过明月松,他只是在等待更好地时机,把明月松打击地更彻底,甚至是一网打尽。
董清秋算是明白过来,即使自己是轩辕季的徒弟又如何?上官凛始终是上官凛,是皇帝,即使他对轩辕季那般推崇,为达到他的目的,同样可以利用自己,不惜一切。
就算冯广不说,董清秋也知道,此时地上官凛能去哪里呢?
那个该坐着董清秋的轿子里头,一定坐着上官凛吧。所谓的仪仗队,只怕早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明月松来上钩。想要和上官凛斗智斗勇,似乎她与明月松都不够斤两。
好一招引蛇出洞,欲擒故纵啊!一想到他的沉得住气,就不由让董清秋气得浑身发抖。试问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让上官凛地心肠能够软一些?
董清秋只要一想到上官凛的脸,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抖,想着上官凛的毒辣,眼泪却在不知不觉间,不自主地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明月松一定会去吧?上官凛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能够亲自出动,那不把明月松一网打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想到此,董清秋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捂住胸口便大口地喘起气来。
“这个?董大人?”冯广看着董清秋这样子,一下子乱了方寸,不知该说什么好。董清秋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奔。
冯广拉住她道:“董大人,你要去哪?”
董清秋回过头来,两只眼珠子瞪出来有点吓人,“我要去救明月!”她斩钉截铁地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就说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