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教导,一个是身份。
外面的光亮照进来,把莫愁的脸照的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娇嫩。
方醒伸手摸了一下,说道:“这些是我操心的事,你只管等着吧。”
孩子大了之后就会分家,欢欢只有一个神仙居可以继承,而且身份就是一个平民。
为母则强,再云淡风轻的女子也会为了子女丢弃一些清高和自矜。
方醒自然知道这些,但却不会许诺什么。
莫愁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忧心太早了些。
天色渐渐亮了,武学门口聚拢了一群年轻人,他们都蹲在地上吃着边上小摊买来的早点。少数几个不吃的,大抵是心理素质过硬,在家吃了不少。
别小看心理素质,为将者若是心理素质差,就会导致临阵决断出错。
方醒看了一眼周围,见有几个男子散乱站在那里,有人背对众人,看模样像是在书写什么。
这些应该是在记录着各家子弟的表现,顺带家丁们也会被带几笔。
前方的顾玘正和土豆说着自己去狩猎的事,而土豆也喜欢这个,两人竟然有些契合的味道。
先前劝说顾玘的大汉见状心中欢喜,准备回去把事情禀告给大少爷,然后写封信去广西,好歹让侯府的当家人顾兴祖也高兴高兴。
作为镇远侯,顾兴祖继承了顾成在西南地区的许多作战经验,所以广西出事时,朝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可谁愿意长期在那等荒凉的地方戍守?
和顾兴祖比起来,在京的勋戚真的就是在混吃等死。
大汉为自家侯爷感到不平,所以才怂恿了顾玘去和土豆交朋友。
所以当方醒从马车侧面走到明亮处时,那大汉只是看了一眼,冷汗就湿透了背腋。
“见过伯爷!”
大汉略微提高了嗓门,顿时那些勋戚子弟都不禁看向了这边。
方醒带着微笑走出来,见顾玘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脚无处放的模样,就说道:“年轻人自己玩自己的,别管我们这等老朽。”
那边已经来了好几个武勋,其中就有陈钟。
别人说老朽或是老夫自然是合适的,可三十多岁的方醒说自己是老朽,连土豆两兄弟听了都觉得不合时宜。
至于张淑慧等人,更是觉得好笑。
可顾玘却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方醒愕然,还没来得及扶起他,就见顾玘抬头道:“小子先前冒犯了,恳请责罚。”
这个……
下跪倒不是什么耻辱,同为军中的大将,若是有些交情,那么顾玘下跪叫声世叔也使得。
可两家没交情啊!
方醒微笑着过去扶起他,“镇远侯在蛮荒之地为国效力,方某在京坐享太平,听闻你的身体好些了?”
这话转弯很快,幸而顾玘比较专心,就束手答道:“是,多谢兴和伯关切。”
方醒笑道:“镇远侯多年在外,你大哥醉心于文事,倒是听说你的武艺不凡,此次本伯要拭目以待了。”
这话里带着对子侄的关切味道,顾玘大喜过望,急忙就谦逊了几句。
陈钟和两个交好的勋戚在一起,见到这个场面就冷笑道:“顾兴祖常年在广西,肯定是耐不住寂寞了。”
一个勋戚点头道:“当年的老镇远侯在贵州和广西那边有些威望,顾兴祖当然要去坐镇,不过子女倒是疏于管教了,就是老大还行。”
另一个勋戚说道:“顾玘的运气不错,若是顾兴祖在京城,少不得方醒刚才要教训他。”
“你却是错了。”
陈钟放低了些声音:“顾兴祖肯定是想调回来,可他却长期在外,京城也没几个朋友为他说话,如今顾玘去交好方家,谁知道是不是有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