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伯说了,这里是大明,还说只要陛下您同意,他就领兵前往泰西,好像还说了京观……”
朱瞻基已经换了躺椅在躺着,俞佳在边上转述着方醒在宫门外的话。
一个宫女在朱瞻基的身边扇扇子,为了减少朱瞻基的头痛,屋里的冰盆被减少了一半,有些热。
“三个使者,里斯本的使者当老好人,被兴和伯说是野心勃勃之辈。金雀花的使者咄咄逼人,被兴和伯一番话震慑住了,只有那个法兰克的使者,兴和伯没怎么敲打他。”
那个宫女微微抬头,然后好像是有些热,就扯了一下胸口的衣襟,然后露出了一截白嫩的脖颈。
俞佳冷冷的看着那一截白嫩,继续说道:“那三个使者已经回去了,看着有些沮丧。”
朱瞻基没有睁开眼睛,说道:“他们哪来的有恃无恐?哪来的底气?打下去就是了。”
俞佳见他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就悄然退了出去,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朱瞻基的眉头微皱,看着有些疲惫。
那个宫女在摇扇,但方向却渐渐的变了,开始往自己的胸脯上扇动。
空气中仿佛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俞佳的眸子一冷,随后放下帘子,然后就去了外面。
太阳很大,除去宋老实在阳光下继续扫地之外,其他人都躲的躲,藏的藏,显得格外的寂静。
当俞佳出现在台阶上时,仿佛是谁在变戏法般的,一下就涌出不少人来,然后洒扫的洒扫,各司其职。
“公公。”
一个太监近前,俞佳看着下面诧异的宋老实笑了笑,说道:“叫李艳霞来。”
稍后一个女官顶着日头来了,她缓步上了台阶,抬头,冷冷的道:“俞公公,何事?”
这女人看着三十岁不到的模样,妆容全无,却五官精致。只是太过冷漠,加上女官的身份,一般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俞佳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仁皇帝在时就散了不少宫女出去,如今陛下登基几年了,李尚宫……”
宫中的忌讳多,许多事情都只能暗示。
而没有这个领悟能力的话,你就别想往上走一步。
李艳霞能做到尚宫,那领悟能力自然是不缺的。
她皱眉问道:“是谁?何事?”
俞佳冷笑道:“春天才过,现在是夏季,可你手下的人却开始骚动了。野猫啊!小心抓到人,到时候把你带进去。”
两人平行站着,李艳霞垂手看着下面那些在装模作样的太监,说道:“我的人?”
俞佳冷冷的道:“难道不是吗?”
女官那里俞佳伸不进手,就是因为李艳霞从来都不买他的账,所以他一直想寻个机会给她个教训。
李艳霞说道:“她在陛下的身边伺候,那么就该是你俞佳在管着,难道我还能在乾清宫里时刻盯着?”
她侧身,冷笑道:“咱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管不了我,当然你可以去进谗言,但……你没发现吗?”
“什么?你想说什么?”
俞佳的神色淡然,没有被激怒。
李艳霞讥笑到:“从陛下登基到现在,你已经换了个模样,越发的自矜得意了,而且手还伸的长,当真以为我不敢去求见陛下吗!”
俞佳的面色渐渐冷厉,声音更是宛如寒冰。
“你只管去,看看咱家怕还是不怕!”
李艳霞仔细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是断绝了出宫的想法,自然会为自己谋身。后宫是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为尊,俞佳,你的心思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俞佳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依旧看着下面,问道:“咱家什么心思?”
“你自己装着吧。”
李艳霞冷冷的道:“你想如何不关我的事,别想着来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