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抱着被朱权扣押的风险进了王府,一路看到了不少甲衣完整的侍卫。越往里面走,侍卫就越多,他的心也就越沉重。
一进精舍,他就看到了跪坐在蒲团上的朱权。
浑身披甲,身前的小几上搁着一把连鞘长刀的朱权!
“见过殿下!”
朱权抬眼看着躬身的徐景昌,冷冷的道:“你来作甚?是要等那方醒斩下了本王的头颅,你好带着它回京请功吗?”
徐景昌苦笑道:“殿下,您该知道我就是个纨绔,此来不过是调和罢了。”
“刀都搁在本王的脖子上了,你来调和什么?”
朱权握住刀柄,盯着徐景昌道:“你是徐达的孙子,本王不为难你,自去吧。”
徐景昌愁眉苦脸的道:“殿下,如今陛下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不过是想大家过些安稳日子罢了,您……说句不该的,您那点护卫还无法撼动江山,那留着何用呢?散了吧,只要护卫交出来,臣保证兴和伯马上撤军,一溜烟撤离江西,如若不然,臣拿脑袋担保!”
朱权提刀起身,大步走到徐景昌的身前,目光在他的脖子上扫过,说道:“你不够。”
然后他大步出去,徐景昌只觉得脖子上汗毛倒立。他转身追上去,一路劝解着。
前方就是聚集的护卫,见到朱权出来,杨麟上前拱手,杀气腾腾的道:“殿下,可要动手?”
“动不得啊!”
徐景昌拉着朱权的手臂哀求道:“殿下,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朱权的眼中多了一道凌厉,说道:“好说什么?方醒呢?让他来!来杀了本王!”
杨麟拔刀道:“保卫殿下!”
“保卫殿下!”
“保卫殿下!”
王府中的喊声传了出去,让人心悸。
这是要火并的开端啊!
徐景昌已经绝望了,他瞅瞅周围,准备等机会逃出王府。
至于朱权说不会动他,那话傻子才信。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本能的想泄愤,想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凄惨,而徐景昌就担心自己成为更惨的那个。
所以他悄然放慢了脚步,看着被围在中间,一脸悲愤的朱权,准备开溜了。
“……本王被移到南昌尤不知足,多方逼迫,这是要逼死本王,这是要……”
逼个屁!只是让你把护卫交出来罢了!
徐景昌心中暗骂一句,正准备从侧面溜走,却看到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卧槽尼玛!我只是想溜而已啊!
徐景昌干咳道:“本国公是去撒尿……”
侍卫根本就不是来堵他的,一溜烟跑到朱权的身前,喊道:“殿下,聚宝山卫出动了!他们喊着交出定国公,说再不交人就要动手了。”
朱权的身体晃了一下,回身正好看到干笑着倒退的徐景昌。
“殿下!拼了!”
杨麟举刀喝道:“兄弟们,保卫殿下!”
朱权没有阻止,就看着杨麟带人往王府大门方向去了。
徐景昌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最后他还是缓缓走过来,说道:“殿下须知一旦动手,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朱权双脚交叉,缓缓坐在地上。
“从小父皇就喜欢我……”
…
“交出定国公!”
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街道上,王府就在眼前。
“这里原先是布政司的衙门,后来宁王被改封南昌,就用了这个衙门来改建王府。”
王贺在显摆着自己的见识。
“也就是四个门弄过,其它的只是随便修整了一下,格局却就那么大了。哎!换做是其他藩王,至少扩建几倍,宁王说他憋屈,这个倒是没说错。”
“那不管我的事,我只知道藩王不收拾,迟早是祸害!”
方醒对这些权利争斗没兴趣去分辨对错,他看到王府的大门敞开,就吩咐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