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欢转身,使者盯着他说道:“哈烈有很多手段来平息此次争端,毕竟你得知道,明人并不愿意和哈烈作战,他们的王已经老了,年迈的王总是喜欢保守,所以,若是瓦剌消失在这片草原上,那我想和平也会随之来临。”
脱欢勃然大怒,正准备驳斥,使者却轻笑道:“不管明人的王是谁,不管他们有多强大,可哈烈不是瓦剌,不是鞑靼,只有疯子才会主动和我们为敌。明人,他们敢说能击败哈烈吗?反过来,我们的王对击败明人信心十足,我们的勇士也在等待着消息,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明白吗?”
脱欢反唇相讥道:“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使者笑了笑,理理抚须,慢条斯理的道:“我们渴望安宁,但却无惧威胁,是的,太师,请记住这句话,哈烈从未畏惧过对手,不论对手来自于东方还是西方。”
脱欢先是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然后浑身放松的道:“明人比你们有信誉。”
使者的眸子一缩,旋即冷笑道:“明人守信誉?可你舍得屈膝于明皇的身前吗?太师,你的眼中全是野心,这个眼神告诉我,你不甘心!所以……你不会去投降明人。”
脱欢走进一步,微笑道:“可你别轻估了绰罗斯家族的果敢,谁轻估了这个,谁就会倒霉。”
脱欢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眼神凌厉,毫不退让。
使者同样微微一笑,向前一步,两人几乎是面对面。
“来之前,我们的王说过,太师应该是最可靠的朋友,因为做过头领的人,很难去臣服别人。别反驳……”
“哈烈不会把朋友置身于险境,我说过了,马上就会派人回国禀告我们的王,明人有火器,可我们也有,你怕什么?”
“我从不畏惧!”脱欢盯着使者眼睛里自己的映像说道:“但却不喜欢被别人当做是傻子!”
“没人会把朋友当做傻子,我说过了,我的人马上会出发,我发誓,马匹不死,他们不会停息,直至哈烈。”
“那我能得到朋友的承诺吗?”
“当然,哈烈从不欺骗朋友,我们的大军正在整装待发,无数热血男儿正在等待着,等待着我们的王,当他走下宝座时,我的朋友,整个世界将会颤栗!”
脱欢退后一步,颔首道:“那我将会等待着好消息,不过在此之前,我将亲自率军前往兴和堡一线,我的朋友,可否提供一些补给呢?你得知道,失去了男丁的羊群很难照顾,女人和孩子们会饿死在帐篷里……”
使者点点头,矜持的道:“没有问题,几万人的粮草对于哈烈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脱欢的眼睛微眯,隐隐有得色:“好,那等你们的粮草到了之后,我马上出兵!”
使者的双手互握放在小腹前,面无表情的道:“可以,我们在也儿的石河的对岸存放了不少粮草,足够瓦剌出兵所用。”
脱欢眼中的得色瞬间变为羞恼和戒备。
也儿的石河距离他这里不过是百多里地,哈烈人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囤积了粮草,想必也囤积了不少精锐士兵。
若是他们突袭过来……
瓦剌从未防备过那个方向,一旦被突袭,脱欢觉得自己怕是要重蹈父亲马哈木的覆辙了。
使者矜持的道:“这只是朋友准备的心意,太师准备吧,明日我的人就会去那边,叫人起运粮草。”
脱欢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说话算话,粮草到的那一日,就是瓦剌召集部众的时刻。”
使者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去交代人出发,留下了面色冷峻的脱欢。
随后整个瓦剌部就沸腾了,那些大小头领和贵族们纷纷聚拢到脱欢的大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