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鼻子里喷出了一团气，“ 娘子，这宅子比新府大了不止两倍，是不是得花上我三四年的俸禄才买得起？”</p>
那可远远不止这个数。</p>
“过来，带你去个地方，你就觉得这地儿买值了。”</p>
楚兰枝看着他那副“穷酸样”，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往曲径上带过去。</p>
小径上挂着几盏宫灯，卫殊的视线还没拨开林间的昏黑，便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他走出林子也并未看见溪水，迎面出现了一间木屋，它依附着山壁而建，水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p>
卫殊这回是真的被“喜”到了，“里面是什么？”</p>
楚兰枝回过头来，她手里握着门把，笑眼里尽是温柔，“郎君，这府邸的小钱都花在这里了。”</p>
木门推开，卫殊第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温泉池，汩汩地翻腾出热气，山壁上露着青苔，房子的三面围着木头墙，头上是个空顶，望得见深远的苍穹。</p>
“娘子这地方挑得好。“卫殊选了张藤椅坐上去，看着她将酒壶放进了温泉里熨烫，看着银色的酒壶在水面上下沉潜，他感到了无边的惬意。</p>
“郎君，你们文人赴会，是不是有个仪式叫曲水流觞？“</p>
“见过，”卫殊看着她将盛着酒樽的盘子放在了泉水里，目色幽幽地看着她，“可惜没参与过。”</p>
脚下的地灯散出昏浅的微光，楚兰枝将手伸进泉水里，拂水洗净了手。</p>
卫殊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娘子，泡温泉不宜饮酒。”</p>
“酒壶里装的是清水，我向来不饮酒。“</p>
楚兰枝站在水池边，轻巧地蹭掉了绣鞋，她侧身对着卫殊，抬手解下发间的金钗步摇，随手扔在了四方桌上，又低头去解耳垂上的吊坠，玲珑的身段在动作间若隐若现。</p>
她这是放大招了。</p>
卫殊的喉咙口干得冒火，终是知晓她为何会在温泉里放壶清水了。</p>
楚兰枝褪下披帛，松解开藕色的腰带，解开一粒粒盘扣，将梨花白的外衫扔到桌上，落下玫红色的百褶裙，她只着中衣地走到池水边，用脚勾了下水，试了试水温。</p>
就是这足趾勾水的动作涤荡得卫殊的胸中惊起了惊涛骇浪，他差点就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到底是理智尚存，他家娘子都还没下水，他就输得一败涂地，这面子上委实挂不住，他的双手抓握着藤椅扶手，硬是偏过头没再多看她一眼。</p>
楚兰枝下到池水里，浸在温泉水里的身子暖煦了起来，她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烫红的脸色在氤氲的雾气里分外妖娆。</p>
卫殊余光瞥过去，见她泡在水里，欲拒还迎地冲他笑得嫣然怒放。</p>
“七郎——“</p>
不是卫郎，也不是郎君，这一声七郎让卫殊的脑子炸开了花，他从藤椅上扑进了池水里，涉水走到了她跟前。</p>
“你输了。“楚兰枝俏皮地冲他乐着。</p>
卫殊看着水下那通透的身段，声音喑哑地说，“我把命抵给你。”</p>
他揽过她的腰肢，就将人抵在山壁的青苔上，倾身覆了上去，低头将人牢牢地吻住。</p>
原始的，野蛮的，冲动。</p>
尽兴。</p>
有那么一刻，她在极度的渴求中被消磨着，他没给。</p>
又有那么一刻，她在哭诉中承受不了这一切，他没停。</p>
楚兰枝事后仅剩了一个余念，若这样都怀不上，那她这辈子都不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