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比试结束后，宋易在一楼纠缠着掌柜，“平局，按规矩我们也能拿走两样文房四宝，你们什么都不给，这样说不过去。”</p>
年年、岁岁和钱清玄给秧子站场子，他们半点亏都吃不得，该拿的一样不能少拿。</p>
掌柜的看着那一麻袋沉甸甸的银子，心想还真是乡巴佬，贪得无厌，他朝外挥手赶人，“去去去，平局还想来拿文房四宝，我这可没有你们要的东西。”</p>
围观的书生不答应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掌柜，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个人。</p>
“店大欺客，红纸还张贴在门扇上，你们这就抵死赖账了不成，平局不是赢么？”</p>
“敢情平局这文房四宝的奖赏就不给人了吗？人家又不贪心，只要你其中的两样，掌柜的凭什么不给？”</p>
“看他们年纪小，又都是外籍户，你们就这么欺负人，还要不要脸？”</p>
许隽从二楼走下来，听着这些杂言碎语，冷然出声道：“全叔，给他们挑。”</p>
书生们这才闭了嘴，将他们四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就想看着这笔墨斋的镇店之宝都被人挑了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外籍人。</p>
宋易从掌柜手中将砚台和油烟墨扒拉过来，和钱清玄一起细致地挑拣着。</p>
排除掉次品后，剩下三个油烟墨和两个砚台，他们分不出优劣。</p>
“我来。”岁岁挤上前来，她个头不高，气势够虎，冷凝着一张脸，目光紧紧地盯着掌柜看，她伸手一一地摸过油烟墨，看掌柜的眼色以及微表情变化，来选中哪个是镇店之宝。</p>
第一块油烟墨，掌柜的眼里隐有笑意，神情极为放松。</p>
岁岁抽出这块油烟墨，撇掉不拿。</p>
摸到第二块时，掌柜知道岁岁在试探他，明显警惕了起来，眼神不悲不喜，神情泰然自若。</p>
岁岁拿了这块油烟墨，做出装进布袋的动作，掌柜顿时松下一口气，神情里都见了笑，岁岁立马扔了手里这块，转手拿走了第三块油烟墨。</p>
掌柜被她摆了一道，见她把镇店之墨揣进了布袋里，就跟别人挖了他的心头血一样难受，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样，轮到她挑砚台时，掌柜干脆把眼一闭，看她还能从他这里看出什么花样来。</p>
年年见掌柜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犯了难道：“岁岁，一大一小，你要哪个？”</p>
岁岁静静地看着掌柜的那张脸，把话说给他听，“挑大个的装，端砚越重越值钱，我们不是带了麻袋么，混着银子装，一起带回去。”</p>
掌柜的眼角纹微不可察地拢在了一起，岁岁果断出手，把那个小的端砚抱走。</p>
掌柜在一片哄笑声中睁开了眼，他见大的那个端砚还放在柜台上，镇店之砚不见了，慌忙急出声来，“小公子，大的砚台在这里，你拿错了。”</p>
四人听见后面传来的叫唤声，哪还敢停下脚步，几乎跑了起来，夺门而出。</p>
掌柜走到许隽面前，苦苦地皱着一张老脸，没法子和他交代，“公子，镇店的文房四宝全让他们给挑走了。”</p>
许隽听后寒着脸，良久后才问了一句话，“他们那麻袋里兜着的和布袋里揣着的，总共值多少银钱？”</p>
“白银一百二十两，加上带走的文房四宝，总价估值不下八百两银子。”</p>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装麻袋带走，”许隽真心替他们担忧着，“也不怕被有心人抢了去？”</p>
这么多看客围观，保不齐就被人给盯上了。</p>
不知该说他们无知无畏好，还是说他们不经世事，不知福兮祸所伏？</p>
尹智：“这四人看起来挺小的，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