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和大娘子们唠嗑发现，三味书院休学休得早，比别家书院早了差不多半月有余。</p>
她也不知道卫殊这厮的干什么去了，成日早出晚归地也没见着一个人影，她想问问他最近忙些什么，也没找到个机会开口。</p>
不过，这也给她去青坊创造了条件。</p>
楚兰枝坐到了铜镜前，将长发束起，戴之予玉冠，给自己梳了个男儿发髻。</p>
她拉开妆奁，挑选着胭脂水粉，心里大抵有了数，知晓这妆该怎么上。她穿书之前好歹也是个知名博主，化个男妆，于她而言不是件难事。</p>
先在脸上扑上水粉，用毛笔勾勒出硬阔的脸部线条，她取了支烟墨，对着铜镜一笔笔地描粗眉形，左眉在她的指尖之下，一笔笔地粗犷起来，眉峰变得尤为锐利，和右边柔顺婉约的蛾眉相比，男儿气了许多。</p>
如此姿容，竟有了几分清峻的男儿扮相。</p>
岁岁鼓捣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闷着不吭声，扁着的小嘴一直往下拉。</p>
楚兰枝眼见着那张小嘴都快垮到下巴了，这才放下手中的眉笔，把人拢到怀里哄道：“娘亲哪里惹到岁岁了，这么生娘亲的气？”</p>
岁岁钻进楚兰枝的怀里，双手饱住她的腰不撒手，小小声地说：“没敢生娘亲的气。”</p>
楚兰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说没生气？”</p>
岁岁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嘟着嘴说：“娘亲去哪儿不说，也不带上我，大黑夜的，我不要一个人睡在屋里。”</p>
人小鬼大的，尽会淘气。</p>
楚兰枝用食指弹了下岁岁的额头，嘣得她呼呼喊痛，“让年年过来陪你，等你睡着了再让他过去。”</p>
“我不要哥哥陪，我要娘亲陪我睡。”岁岁嘴上坚持着。</p>
“娘亲去去就回，你乖乖地在家里呆着，”楚兰枝将她放到床榻上，给她掖实了被子，“要是你爹爹早早地回了家，问我去哪儿了，你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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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翻了个身，拍了拍身边包着枕头的大被子说，“娘亲犯困，早早地上床睡了。”</p>
楚兰枝听了这话，冲她满意地点点头。</p>
苏团子租了马车，牵着缰绳等在了迎春巷的角落里。</p>
他时不时地朝巷子口张望，生怕先生回来，被迎面撞个正着，那便是惨死的下场。他心里忐忑不安，余光瞥见两团影子摸黑地蹭上了马车，一撩帘子钻了进去。</p>
苏团子被吓得半死，他一把扯开车帘，就见钱团子和宋团子穿着粗布衣裳，紧挨着坐在马车上，一致敌意地看着他。</p>
“下来，别在里面坏了师娘的事。”</p>
钱团子赖在马车上不走，“苏乞儿，你一个人不行，我得跟过去护师娘周全。”</p>
“师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宋团子也跟着叫嚣道：“万一磕着碰着了，你让我们怎么跟先生交代？”</p>
“不用你交代，”苏团子肃了脸色，沉声道：“师娘要是有个闪失，我拿命抵上。”</p>
钱团子挑明了立场，不屑地哼了声，“别以为师娘疼你，你就翘起了狐狸尾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师娘是我们的，护她周全是我们份内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p>
宋团子邪邪地向他看去一眼，“要抢你去抢先生，师娘你想也别想。”</p>
楚兰枝走过青石板路，见苏世卿抵着个帘子冲里面说话，她挑开帘子往里一看，钱宋两团子秒怂地缩起了肩膀，闭着嘴，埋低了眼不敢瞧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