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还没上山了,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说这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叔叔问我。
我没有说话,一个劲的抽烟。
我和叔叔聊得正欢的时候,突然,车窗响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我回过头,一张带着血的脸,趴在了车窗上面看着我。
“我操!“
我连忙后退,同时脚踩上了油门,下意识要开车逃。
结果那张脸的主人说话了,他让我赶紧下车。
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仔细一分辨,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我的接货人。
可我的接货人好端端的,怎么一脸的血?
我一瞬间想到:会不会是命煞用接货人引诱我下车?
正胡思乱想了,接货人破口大骂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个龟孙,在路中间摆了一块大石头,老子开着三轮车过来,迎面撞上去,摔了个狗啃屎,差点没死在那儿。
我操他妈的。
接头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嚯嚯!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还真是想多了,这两天,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笑着打开了车门,对接货人说:哥,对不住,你满脸都是血,吓我一大跳。
“别说这么多了,赶紧把货送上山吧。”
说着,接货人也挤到了我们的车厢里面。
别看货车的车厢只有两个座,但是,在两个座位的后面,有一块很宽阔的地方,我在这儿钉了一张床板,专门用来睡觉的。
这接货人,还挺知道享受的,一进来就躺在上面,然后示意我们两个人上山。
他大喇喇的说:上山,卸完了货,我请二位大吃大喝一顿,尝尝美味。
我叔叔接了一句话:那可不行,我们晚上没地方住。
接货人猛的坐了起来,哈哈大笑,说:你们俩还怕这个?真搞笑,那么大的一个寺院给你们两人住,怕没地方睡觉?
我叔叔小声嘀咕,说没问题。
我知道我叔叔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原因就是要我们俩务必能上山住一晚上,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在半夜起来给寺庙拍照?
得到了接货人的确定,我们就上山了。
上回我们来的时候,知道接货人姓张,所以我们喊他张哥。
张哥这个人,个子不高,但是很精明,脑子也很灵活,办事停有板有眼的,上次我见他第一面,特别欣赏他的能干。
他今天可能是因为摔了一跤,加上现在天色有点晚,他躺在我们身后,竟然睡着了。
我才开了几百米的山路,竟然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我叔叔给我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夸张哥的瞌睡好。
这年头,有些人是想睡都睡不着。
比如说我,我最近反正是睡不着觉。
每每只要我睡得稍稍死一点点,都会立马惊醒。
不知不觉,我的货车已经上了半山腰,隔着很远有一辆面包车冲我开了过来。
面包车行进的时候,还不停的打着闪灯。
闪灯闪得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我真想骂死那个王八蛋,本来睡眠不好,我一直都有些头晕,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幻影,结果这个王八蛋还用闪光灯闪我的眼睛?
这不是找骂?
我嘴里嘟哝,骂他个不停。
结果叔叔突然跟我说:唉!亮子,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
我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
叔叔跟我说,那个人不是故意跟我打闪光灯的,而是跟我打招呼。
在马路上,车与车之间打招呼,都是打左闪光灯。
这常识我当然懂,但这荒郊野外,我和那面包车又不认识,和我打招呼干啥?
我回叔叔一句,说这车打招呼看着像,但我们不认识他,没准是他自己有神经病吧。
我又嘟哝了一句,和面包车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一刻,我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面包车里面的驾驶员。
看的那一眼,差点把我惊呆了。
那面包车里的人是谁?张哥!我们的接货人!
可是我们张哥不是睡在我们两人的身后吗?那面包车里面的张哥又是谁?
看出有两个张哥的人,不光是我,叔叔也看出来了。
他看到的第一眼,下意识要嚷嚷,不过好在自己捂住了嘴巴,没有嚷嚷出来。
我当时和叔叔对了个眼神,我们俩瞬间默契的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先不要说出来,继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叔叔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
我抽着烟,不紧不慢的开着车,脑子里面却乱成一团麻。
要说我们车上这个张哥是真张哥,那面包车里的张哥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如果面包车里的张哥是真人的话……那我们面包车里的张哥,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一点,我头皮都麻了,感觉背上蹭蹭的冒汗!